我国古代军事理论历来非常重视对官兵的教育,但总体来看,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相关论述都较为单薄,多是“教之以礼”“励之以义”等纲领式、条目式的表述,详细的教育内容、具体的操作方法则不知所云。直到明代以戚继光的《纪效新书》《练兵实纪》为代表的兵书问世以后,这一局面才有所改观。戚继光对官兵教育的总体设计思路、具体的实施步骤、操作方法等都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论述,具有较为完整的理论体系和非常强的可操作性。
请看今日出版的《解放军报》的报道:
戚继光怎样实现“人自为战”
■石志申
戚继光在《纪效新书》中说:“人自为战,篾有不胜敌者矣。”即如果每名士兵都自觉地拼尽全力奋勇作战,这样的军队将战无不胜。从今天的视角看,戚家军之所以在抗倭战争中屡建奇功,与戚继光注重对官兵的教育,使官兵整体上具有“人自为战”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是分不开的。
考虑到普通士卒的文化基础相对薄弱,戚继光采用“爱兵”“感召”“赏罚”三管齐下的方法开展对士卒的教育。“爱兵”的关键在于“真有是心”“诚于平居之时,实心爱之,真如父子一家”,具体来说,要做到“达士情”“循士欲”“恤病伤”,然后在动之以情的基础上晓之以理。“感召”即将领的“身率之道”,将领要做到“倡忠义之理,每身先之,以诚感诚”“患难为之处,甘苦为之同……谆谆谕以君父之义……死生之理,使之习服忠义,足以无忝所生”。“赏罚”要“赏之以众所喜,罚之以众所恶”“申明晓谕,耳提面命,务使人人知其所以赏与罚之故。”即在赏罚的同时,通过对其原因的解释说明,进一步达到鼓舞、警示士卒的教育目的。
对各级将领的教育,戚继光并不仅仅满足于使部属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而是本着“立身”“树人”的出发点,希望通过教育来“培养人”“造就人”。戚继光主要利用传统的修身理论来达到“立身”“树人”的目的。
戚继光主张为将者首先要“次第记诵”、逐章揣度研读《论语》《孟子》《孝经》《忠经》等儒家经典,重在“身体神会”,而不是死记硬背,主要是注重理解和切身实践,以此打牢基础;然后研读《百将传》,在学习古之名将修身进德、荣辱成败经验教训的过程中,“尚志既定,心有所主”;最后授之《大学》《中庸》,“使知心性之源”,思想境界更上一层楼。这些步骤展现的是以传统儒家理论为指导的一个完整的“立身”“树人”过程。
在戚继光抗倭时期,王阳明“知行合一”的心学学说已广为流传。戚继光所主张的“正心术”,实际上就是王阳明所说的“致良知”。至于“正心术”的方法,戚继光认为关键在于“所存意虑澄澈”“光明正大”,心心念念在于卫国、敬人、强兵,并且要踏踏实实、义无反顾地践行自己的理想,使行为与思想保持一致,这样“坚持积久,久则大,大则通,通则化”,就能在思想上获得如天堂般的快乐之境;相反,如果偷生谋利、不忠军国,就会意虑错愕、心绪不宁,“思思念念于此,解脱不得”。因此,“轮回只在吾心,地狱亦在吾心耳”。这是对王阳明心学和佛教轮回理论深入浅出的表述,清晰地指出了“心”具有极强的可塑性,而其决定权完全操之于我。
我国古代军事理论历来非常重视对官兵的教育,但总体来看,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相关论述都较为单薄,多是“教之以礼”“励之以义”等纲领式、条目式的表述,详细的教育内容、具体的操作方法则不知所云。直到明代以戚继光的《纪效新书》《练兵实纪》为代表的兵书问世以后,这一局面才有所改观。戚继光对官兵教育的总体设计思路、具体的实施步骤、操作方法等都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论述,具有较为完整的理论体系和非常强的可操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