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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打掉“满天飞”
■王海明
关上战役遗址
1936年陕北的初春时节，黄河冰层在春风吹拂下开始融解。举目望去，300来米宽的河面上，冰块互相撞击着，顺着河水急流而下。秦晋相望鸡犬闻，黄河一派就中分。对岸，阎锡山在近千里的黄河沿线修筑高碉、暗堡1000余个，每碉驻兵一个班或两个班，重要渡口驻兵一个排以上，各碉之间距离以火力能够互相交叉为准，河防一线总兵力达4个独立旅之多。
“渡河！”2月20日晚8时，20多只载着红军战士的木船乘着夜色，伴着惊涛，向对岸冲去。中途，对岸守军发现了渡河的红军，于是偷渡改成了强渡，红军战士们躲闪着冰凌的撞击，冒着对岸敌人射来的一梭梭子弹，奋勇划船前行。至23日，红一方面军全部渡过黄河，控制了辛关、老鸦关、转交镇、三交镇等渡口，占领了包括三交、留誉、义牒各镇在内的横宽50余公里、纵深35公里的地区。阎锡山花了数十万元修建，号称固若金汤的沿黄河堡垒群顷刻瓦解，红军由此拉开了波澜壮阔的东征序幕。
渡过黄河后，红一军团于2月25日奉令向吕梁山区中阳县关上村前进，控制东出要点。而此时，惊慌不已的阎锡山为阻截红军，一面急调入陕“进剿”红军的晋绥军4个步兵旅撤回柳林、离石、中阳、石楼地区，一面急电驻汾阳、孝义地区的周原建独二旅增援中阳，其先头部队第四团另1个炮兵连抢先占据关上村。
周原建独二旅是阎锡山的王牌军之一，是个摩托化旅，一律德械装备，号称“满天飞”。2月26日，林彪就红一军团攻击关上村之敌战斗情况致电毛泽东、彭德怀等人：“本日一军团于午后二时许开始与敌接触，因山大林密，部队运动极感困难，于黄昏稍前，始夺取敌之野战阵地。战斗开始时即将敌退汾阳路截断，击溃其一个营，将敌之旅部及一团与驻关上村之一个团隔断，其旅部及一团向汾阳退去，现究至何处不明。现关上村尚有敌之一个团固守大庙子及工事房屋，我们拟今晚袭取之。”
26日下午，红一军团以第一、第四师由西北向东南，第二师由南向北合击关上村守军，经数小时激战，将其全歼。晋绥军独二旅旅部和第三团立即由石板上向汾阳溃逃，第一、第四师乘胜追击，于27日在郭家庄附近将其基本歼灭。此役歼灭晋绥军独二旅旅部及2个团，俘敌约500人，缴获枪支约300余支。敌团长李清华，营长岳俊峰、陈捷三等被击毙，俘虏400多人，只有旅长周原建带少数亲随卫兵漏网得以逃跑，溃兵跑得漫山遍野。毛泽东闻讯大喜，当即把“满天飞”独二旅戏称其为“满山飞”。
如今，山巅上矗立的“关上战斗纪念碑”，山间残留的碉堡、堑壕，还在默默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今年85岁的白世发老人祖辈世居在关上村，曾听父亲白耿直讲过这场战斗的很多细节：“当时天气还很冷，可红军都穿着麻鞋，单薄的衣服也是各式各样的。红军的装备也差，枪支不多，还有的使大刀长矛，阎匪军不光有机枪连，还有3门大炮。敌人占据着制高点，红军战士们都是借着硝烟的掩护，冲上去和敌人拼死奋战。”他告诉记者，战斗结束后，他爹和村里的百姓帮助打扫战场时，由于牺牲的红军战士太多，无处掩埋，很多都就地掩埋在他们各自牺牲的山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