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尿的事在农村是难以启齿的，老马也就整整憋了7个多月才不得不“启齿”，可是已经有点晚了。
“只能导尿了”入院第二天我跟老马说。因为长期尿潴留导致了肾积水，而且还因此出现了尿路感染，泌尿系统的各项检验指标全线“飘红”报警，而且排解大便也越来越费力，情况比较严重，可这还不是重点。
腰痛了十多年，虽然逐渐加重，但也就是腰间盘突出，农村的赤脚医生也是这么说的，这“事”不打紧。对于长期耕作的农民，这事也不是重点。
可是什么才是老马的“重点”？
肿瘤，长在神经上的巨大肿瘤，腰椎椎体已经被严重侵蚀。从第3腰椎一直到第2骶椎，跨越5个椎体的巨大肿瘤。从检查发现到来我这就诊，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
诊断是什么？真的很难。按照核磁报告单上所说，可能是“室管膜瘤”。可是按照我的经验，认为“皮样囊肿或表皮样囊肿”也有可能，而“神经鞘瘤”“胶质瘤”等也不能排除，一切皆有可能，更难的是手术。
肿瘤细胞像虫子一样刻蚀着腰椎和骶椎的骨质，并完全侵蚀透硬脊膜，向椎管外生长。脊柱骨质尚且如此，神经组织所遭受的破坏就更难以想象了。肿瘤要全切，还要确保病人手术后的双下肢运动功能不能受任何影响，还要改善病人的大小便功能，还要尽可能的降低手术风险和并发症的发生几率等等。一系列的“还要、还要”。
刚切开肌肉，就已经能看到乱糟糟一团“烂肉”（即侵蚀椎板骨质的肿瘤组织），头脑里首先凉了一截——“恶性肿瘤”，切取了一部分肿瘤送到病理科进行快速病理检查，得到了结果又让我们有些吃惊——“神经鞘瘤”（一种良性肿瘤）。神经鞘瘤见得多了，长成这样的还真是少见。在手术显微镜下，循着肿瘤的包膜逐渐分离密如丛林的马尾神经，同时也不断面临着考验：“哪个神经是能切掉的，哪个是不能损伤的。”正是在这“是”与“不是”之间的顺利完成了手术，肿瘤完全切除，重要的神经组织得以完好的保留。术后老马的双腿活动没有受任何影响。至于大小便功能，今天才是术后当天，尚需时日观察。不过，我们对手术的效果是有信心的。术后当天，患者麻醉清醒后双下肢活动没受任何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