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诗才出众,为何仍难逃千古骂名

来源:中国军网综合作者:侯继超 马学军责任编辑:董玥
2017-08-02 20:46

从严嵩的文品和人品说开去

●立言先立德,做文先做人。人品扭曲,文品就好不到哪里,官德肯定也不怎么样,其言便难以服众

提起严嵩,人们很容易想到戏曲舞台上那个身穿蟒袍、肩耸脖短的白脸奸臣形象。舞台上塑造的角色难免有点脸谱化概念化,史书中的严嵩,除了奸臣的评价外,其实还有一个诗人的身份。

严嵩在江西老家分宜县一个叫钤山的地方面壁十年,苦读诗书,声誉卓著以后,就“学而优则仕”,被召到京城做官。此人确实写得一手好文章,经常和嘉靖皇帝谈诗论文,据说还曾领衔重修《宋史》。我们看他写的一首七绝:“山泉野饭聊今夕,金谷铜驼非故时。随缘自有数椽竹,题俭真成一字师。”这首诗选自严嵩的诗集《钤山堂集》,读来真有一丝黍离之感伤怀之痛。《明史》称其“为诗古文辞,颇著清誉”。到了清代编《四库全书》时,任总编撰的纪晓岚对严嵩的诗文也不忍一笔勾去,还引用王世贞的一句诗──“孔雀虽有毒,不能掩文章”来肯定他“独为迥出”的文学功力。

这样一个诗赋高手,却是祸国殃民的巨蠹大贪。严嵩籍没时,在他家里抄出黄金三万余两,白银二百余万两,“其他珍宝古玩所值又数百万”。明人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记载,严嵩的受贿物品有“碧玉白玉围棋数百副,金银象棋亦数百副……然收藏书法名画最多,至以《清明上河图》起大狱而终不得”。难怪这位老学究感叹:对弈本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拿着一颗颗赤金浇出来的棋子,沉甸甸的,岂不累煞人也。看来这个老贼,不但有“雅趣”,而且“雅贪”不少呢!

中国传统文化自古以来就崇尚“文由胸中而出,心以文为表”。白居易也说:“言者志之苗,行者文之根。所以读君诗,亦知君为人。”陆游在《上辛给事书》一文中讲得更肯定:“夫心之所养,发而为言,言之所发,比而成文。人之邪正,至观其文则尽矣,决矣,不可复隐矣。”为证明“文如其人”,宋代张戒还在《岁寒堂诗话》里举例说:“子美(杜甫)笃于忠义,深于经术,故其诗雄而正。太白(李白)喜任侠,喜神仙,故其诗豪而逸。”可见,古人认为做文与做人应是一致的,人品即文品,这不仅是中国文人的一种自觉追求,也为正直的士大夫所推崇。

《左传·襄公二十四年》语:“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唐代学者孔颖达解释道:“立德,谓创制垂法,博施济众;立功,谓拯厄除难,功济于时;立言,谓言得其要,理足可传。”这段话逐渐成为有志向的读书人的金科玉律,用“立德立功立言”的远大目标来要求自己。受这种思想影响,不少官员退休时一般也要“刻部稿”,企盼给后世留下一点雪泥鸿爪。但无论是古人“刻部稿”,还是今人出本书,终究都要以“立德立功”为前提。一定意义上说,人品就是文品、官品,文品、官品折射人品。没有好的人品作底子,缺乏做人的基本原则,一旦权力在手,势必生邪念、走歪路、办坏事,其作品自然也会跟着变馊发臭,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因此,立言先立德,做文先做人。人品扭曲,文品就好不到哪里,官德肯定也不怎么样,其言便难以服众。古人讲“德不厚者不可使民”,道理亦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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