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长征有着讲不完的故事。这些故事当中蕴含的精神,也是多维的。正是在这种精神的支撑下,弱小的红军克服了重重险阻,成为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最终冲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在新的长征路上,80年前那段人类史无前例的远征无疑将给我们带来太多太多的启示。
长征已经过去80年了,但我们现在仍然能感受到红军将士们“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的激情,仍然能感悟到他们“要为真理而斗争”的血性。长征发生在20世纪30年代,但长征精神是永恒的;长征发生在中国,但长征精神是属于全世界的。
坚定信仰,跳出历史覆辙
红军三大主力长征都是在力量对比悬殊情况下的被迫战略转移,说白了,就是打了败仗。常言道,兵败如山倒,树倒猢狲散。中国自古以来,鲜有败军成事者,李自成九宫山的败亡,石达开大渡河的覆灭,成为当年所有预言家预测红军前途的参照。但历史没有重演,红军跳出了历史的覆辙。
为什么红军败而不倒,溃而不散,上下同欲,百折不挠?靠的就是信仰,红军有别于其他所有军队的本质特征就是,红军是信仰的集合,而不是雇佣关系,金钱关系和权势关系。革命理想高于天。
长征时的红军与常态化的军队相比有两个很大的区别,一个是刚刚打了败仗,脱离了长期赖以生存的根据地;另一个是人员构成中“老幼病妇”占了很大的比重。
在长征队伍里,“红小鬼”是一个独特的群体,胡耀邦、肖华等都是有名的“红小鬼”。中央红军从江西出发时,有些十二三岁的孩子一定要跟着红军走,谁也劝阻不住。组织上决定把他们分给一部分女同志,每人带一个。分给蔡畅当警卫员的叫“红桃”。过雪山时,因为饥寒交迫,小“红桃”穿着蔡大姐送给他的紫红色的毛衣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蔡畅掩面痛哭,跟泪人一样。
这种生离死别,在长征途中何止成百上千。一个地方的老乡,听说附近有一些老红军牺牲了,当地苏维埃动员他们去掩埋尸体,走近一看,哪里是什么“老红军”,分明是一伙“小红军”,稚气未脱,老乡们潸然泪下。我的父亲罗青长也是从巴山蜀水中走出来的一位“红小鬼”,他们班里七八个小伙伴都是十五六岁的穷孩子。这个年龄段,正是需要父母呵护的时候,但他们已经尝尽了人间的艰难困苦。
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
红军中还有一批女战士,这是长征途中一道特殊的风景线。著名作家丁玲在延安采访这些女战士时感慨地说了一句话,“长征最苦的是,苦了女兵”。据统计和考证,红一方面军参加长征到达陕北的女红军有:邓颖超、蔡畅、康克清、贺子珍等32位;红二方面军有李贞、陈琮英等21位;红二十五军有周东屏、戴觉敏等7位。
红四方面军的女红军人数最多,共2000余人,她们大多是童养媳和苦大仇深的农民的孩子,女红军中岁数最小的王新兰才11岁就随军出征。她们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特别是妇女特有的生理现象,与男同志们一起行军打仗,风餐露宿,还要担负起救治伤员、宣传鼓动等多项任务。她们被称之为“政治战士”,行军途中要奔前跑后,往往要比一般的战士每天多走十多里,因此,周恩来赞誉她们是走了三万五千里的人。
我父亲最要好的一位小伙伴是他的四川老乡,不知名,只知姓,由于天性乐观,经常咧着嘴笑,大家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张豁嘴”。在过草地时,饥寒交迫,他实在挺不住了,把我父亲叫到身边,以微弱的声音说:“罗青长,我不行了,你们去赤化全川,把红旗插遍全中国。”这句话,激励了我父亲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