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英子就是我的奶奶。
奶奶当年从山东孤身一人来到洛阳,定居在邙山脚下,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爷爷也是一名红军战士,早已故去。奶奶高寿,却也于年初故去了。
奶奶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年里,拿出了那封珍藏多年的信,给我讲了这个被她尘封多年的故事,并放下长辈的身份嘱托我:“囡囡,每年得了空,去邙山替奶奶撒一把纸钱可好?”
那封信,在奶奶故去时,被我伴着纸钱烧掉了;那对镯,如今正在我的腕间,叮当作响。
邙山的风仿佛从未停过。
我从臂间跨着的篮子中抓了一把纸钱,扬在风中。
“小姐,你将纸钱洒在风里,是家乡的习俗么?”
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我转身,看着阳光下身着绿色军装的男子,一如当年藤椅上的奶奶盯着闯入院中穿着灰色军服的那人。
“哦,小姐,不好意思,我只是对您祭祖的方式比较好奇。如果打扰到您,我向您道歉。”那人文质彬彬地向我道歉。
我笑了,用戴着那对镯的左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对他说:“我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你想听么?”
邙山的风呼呼地刮着,从前生一直刮到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