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悲伤的土壤上
■文/褚迎冬
麦子还要收割
即便田地里
满是大地撕裂的沟壑
家畜还要喂养
废墟上的
鸡、鸭、猪、牛、马
是余生的过活
生存，并不迟到于死亡
就在断壁残垣的大地上
我看见
飘动的炊烟
播种的玉米
插秧的稻田
人们抹去泪水
红肿着双眼
负着悲伤
用颤抖的双手
播种希望
这希望，曾经是活着
双腿被砸断的女孩
对着镜头微笑
说要坚强
正在吃饭的母亲
用身体裹住女儿
当她僵硬的身体
发现于灰褐色的泥土中
弓着腰，筷子还未扔掉
年轻的妈妈
蜷缩在瓦砾中逝去
怀中三个月大的婴儿
兀自吮着她冰冷的乳头
红扑扑的脸
贴在沾满灰尘的乳上
……
愈是苦难，愈是坚强
信仰
在最悲惨的时刻发出最圣洁的光芒
党员、军人、干部、民警
还有自发组织起来的救援力量
映在苦难的土壤上
这希望，如今已重生
像顽强的野草一样
十年
断壁残垣上生出了绿色的藤曼
仿古的建筑
衬着白云、蓝天、青山
闲适而优雅
河里倒映着山的春光
崭新的学校比以前更加明亮
广场上，老人舒缓的挪着步子
栈道上，穿梭着来往的游人
教学楼里书声朗朗
断臂的女孩儿，在湖畔轻唱
人们将伤痛埋在心底
人，怎么能活在惆怅里
喝茶、聊天、打起麻将
在风景如画的新羌城
在柳绿花红的岷江畔
放歌、徜徉
五月的大地上
绽开了幸福的花朵
花朵，开在小径旁的褐色石板上
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姓
这密密麻麻的名姓
记录着重生前的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