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市中心“莎里诺”商业区尘土飞扬,一辆架着机枪的悍马军车停在十字路口,几名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部署在周边平房的屋顶,透过重重的铁丝网观察街道上人们的一举一动……
与执勤警察沟通后,记者才得以采访街边卖松子的小贩比斯米拉。“打仗之前可不是这样,现在到处‘戒严’,”比斯米拉无奈地对记者说。
随着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驻阿部队去年年底撤出全部作战部队,阿富汗军警全面接管国内防务。为防止武装分子可能发动的袭击和破坏活动,首都喀布尔各主要街道昼夜戒备森严;省际公路两侧“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墨绿色和沙色的皮卡巡逻车载着武装警察、士兵穿梭于大街小巷。即便如此,自杀式爆炸和袭击事件仍时有发生。
“美国军队进入阿富汗以前,(我)不担心爆炸袭击,那时虽然法律严苛,但社会治安不成问题,没人敢在首都搞袭击,”比斯米拉回忆说,“后来美国人打进我们国家,死了很多人。我逃到外省,喀布尔的家也没了……”
2001年10月,“9·11”事件后,美国对阿富汗塔利班政权发动代号为“持久自由行动”的军事打击。战争初期,美军对喀布尔周边地区发动大规模空袭,协助阿本土反塔利班武装“北方联盟”攻打喀布尔。此后不久,塔利班政权被逐出喀布尔,美军及其北约盟友一方面在喀布尔设立防线,防止塔利班反扑,另一方面以消灭塔利班为目标逐步向外推进,扩展至阿富汗全境。
尽管此时的喀布尔已是废墟一片,但仍有大批阿富汗人陆续返回:一部分是寻求“战后”发展机遇的平民,另一些是像比斯米拉那样在战争期间出逃的难民。
“本以为美国人赶走了塔利班、临时政府成立后,首都治安会有好转,但我们都错了。临时政府执政的两年多里,多名政府高官被暗杀,每天都会听到枪炮声。我的家乡(喀布尔)完全变了,”比斯米拉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再后来,塔利班开始进行自杀式爆炸袭击,人身、摩托车、汽车,都能带炸药,总统府、内政部、警察(总)局、机场,都被炸过,不少无辜平民被炸死。我从来不敢去那些地方卖东西。”
此前,北约驻阿部队英国高级军官尼克·卡特曾对媒体承认说,早在2002年,溃不成军的塔利班就有意和谈,但西方国家并未抓住此机遇,为阿富汗带来持久和平。
在喀布尔街头经营书店的沙阿对记者抱怨说:“美国没有抓住与塔利班和谈的机遇,而是选择了‘乘胜追击’,造成阿富汗目前恐怖袭击丛生的局势。美国人撤了,受苦的还是阿富汗人民。”
据统计,自阿富汗战争以来,2万多名阿平民死于战火和恐袭,而仅在刚刚过去的2014年,就有1万多名阿平民在各类袭击和冲突中伤亡。
看着街上疾驰而过的阿富汗军车,比斯米拉说:“美国人走了,但(阿富汗)兄弟们还要不惜生命收拾美国人留下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