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完善的中国反恐怖主义法律体系
肖 武
恐怖主义是通过暴力、破坏、恐吓等手段，制造社会恐慌、危害公共安全、侵犯人身财产，或者胁迫国家机关、国际组织，以实现其政治、意识形态等目的的主张和行为。它严重侵犯公民生命健康权、财产权、发展权、和平权。恐怖主义是人类社会的公敌，它不仅是犯罪，而且是突破人类底线，危害性极大的严重犯罪。
一段时期，我国境内的恐怖活动犯罪频繁发生，部分地区处于暴力恐怖活动活跃期、反分裂斗争激烈期、干预治疗阵痛期“三期叠加”时期，恐怖主义对国家安全、政治稳定、经济社会发展、民族团结和公民生命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对此，我国强化法治反恐，已通过不断完善相关立法，构建起行之有效的反恐怖主义法律体系。
1997年刑法规定了“组织、领导、参加恐怖活动组织罪”。2001年刑法修正案（三）对97刑法的相关规定进行了修改，增设了“资助恐怖活动罪”，并提高了恐怖活动犯罪的法定刑。2011年刑法修正案（八）规定恐怖活动犯罪集团的首要分子不适用缓刑，增加了特别累犯制度，并对恐怖活动罪犯的减刑、假释作出了限制性规定。2012年修改的刑事诉讼法对恐怖活动犯罪案件的诉讼程序作出了规定。《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要求贯彻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加快国家安全法治建设，抓紧出台反恐怖等一批急需法律，推进公共安全法治化，构建国家安全法律制度体系。2015年7月1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国家安全法。2015年8月29日，审议通过的刑法修正案（九）对恐怖活动犯罪的相关规定作出了重大修改，增加了恐怖活动犯罪的财产刑，将一些与恐怖活动相关的行为纳入了刑法规制的范围，呈现出对法益保护早期化和对恐怖犯罪处罚严厉化的特点。2015年12月27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了反恐怖主义法，对反恐工作的体制、机制、手段和措施作出明确规定。2016年11月7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了网络安全法。2018年4月24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对反恐怖主义法进行了修正。
截至目前，我国已经构建起了包括刑法、刑事诉讼法、国家安全法、反间谍法、反恐怖主义法、境外非政府组织境内活动管理法、网络安全法、国家情报法等法律在内的，较为完善的反恐怖主义法律体系。地方根据反恐实际，在宪法法律的范围内制定了相应的实施条例和办法。纵览我国的反恐怖主义法律体系，呈现出以下特点：
一是坚持反恐和保障人权相平衡。恐怖犯罪者无视自身人权，侵犯他人人权，打击恐怖主义就是为了保障人权。我国反恐怖主义相关法律在反恐和保障人权之间进行了有效平衡，不仅通过反恐保护无辜受害者人权，还注重保护恐怖罪犯的相关人权。国家安全法第七条规定，维护国家安全，应当遵守宪法和法律，坚持社会主义法治原则，尊重和保障人权，依法保护公民的权利和自由。反恐怖主义法第六条规定，反恐怖主义工作应当依法进行，尊重和保障人权，维护公民和组织的合法权益。在反恐怖主义工作中，应当尊重公民的宗教信仰自由和民族风俗习惯，禁止任何基于地域、民族、宗教等理由的歧视性做法；第六十一条规定，应对处置恐怖事件，应当优先保护直接受到恐怖活动危害、威胁人员的人身安全；第十五条规定，被认定的恐怖活动组织和人员对认定不服的，可以通过国家反恐怖主义工作领导机构的办事机构申请复核。
二是坚持预防和打击相结合。恐怖犯罪行为一旦实施，将造成难以挽回的重大损失，因此不仅要严厉打击，更要防范于未然，反恐主要不能依赖于犯罪之后的刑事制裁，而应着眼于犯罪之前的预防。我国反恐怖主义法律在应对恐怖主义问题上充分彰显了“打防结合”的原则，不仅对依法打击恐怖主义作出了明确规定，还突出了预防性反恐。国家安全法明确强调维护国家安全，应当坚持预防为主、标本兼治，规定了风险预防、评估和预警。反恐怖主义法指出反恐怖主义需坚持防范为主、惩防结合的原则，并用专章26条详细规定了反恐怖主义安全防范。
三是坚持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我国反恐怖主义法律在应对恐怖主义时，注重将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贯穿于反恐刑事立法、司法和刑罚执行的全过程。既依法惩治恐怖主义犯罪，严厉打击和孤立暴力极端主义恐怖分子，又对被教唆、胁迫、引诱参与恐怖活动、极端主义活动，或者参与恐怖活动、极端主义活动情节轻微的人员，依法进行帮教和采取行政处罚。
四是坚持稳定、安全与发展相融合。恐怖主义伴随着恐惧、动荡、贫穷和死亡，在其笼罩之下难以有稳定和发展，反恐怖主义就是要通过维护稳定促进发展。我国的反恐怖主义立法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以人民安全为宗旨，强调“既重视发展问题，又重视安全问题，发展是安全的基础，安全是发展的条件”，总体国家安全观下的反恐怖主义立法既强调稳定和安全，又注重发展和繁荣。
实践证明，我国的反恐怖主义法律契合了国家现实需求，满足了人民群众殷切期待，维护了社会和谐稳定，促进了经济繁荣发展，是立足中国国情的良法，随着反恐怖主义相关法律的实施，人民的幸福感、获得感和安全感在不断增强。
法与时转则治，治与世宜则有功。目前，反恐怖主义形势依然严峻，恐怖主义仍然是和平与发展的最大威胁，我们亟须健全国家安全体系，加强国家安全法治保障，提高防范和抵御安全风险能力，同时，中国的反恐怖主义法律也要随着世情实情的变化不断发展完善。
（作者为西南政法大学讲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