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是练出来的
■罗未然 何 野
毛天平 陆军第十四集团军某旅班长，两次荣立三等功。张公兵摄
“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没有真本事，当不好炮班长。10年前我打出的那一发偏弹，成就了我今天首发命中、百发百中的军旅梦！”“强军先锋”领奖台上，14集团军某旅上士班长毛天平的获奖感言语惊四座，他10年纠偏磨一剑的传奇故事随之传为美谈——
那年9月16日，班长毛天平组织全班进行迫击炮实弹射击。进入阵地前，踌躇满志的他发誓要打个开门红。“开始射击——放！”首发炮弹呼啸出膛，不但没有击中目标，反而落在了距离指挥所不到100米的地方，炮弹爆炸掀起的泥土扑满了整个指挥所。石破天惊的意外吓得毛天平目瞪口呆，脸色煞白。
一发偏得离谱的臭弹，让毛天平背上了“毛偏偏”这个不雅的绰号。此战过后，毛天平像是挨了刀的皮球——瘪了——立志当神炮手的梦也似乎要毁在这发“臭弹”上，心灰意冷的他等候“严肃处理”。
可毛天平没有想到，连长主动担责保下了他，在全团干部大会上作了深刻检查。事后连长还耐心开导他说：“当个好兵就要学会走泥泞路，不要怕栽跟头！”
一名优秀的炮手，要对自己打出的每一发炮弹负责！毛天平发誓要练就真本事、硬功夫，为这次实弹射击出现的偏差纠偏。毛天平仔细回想，整个射击操作并没有失误，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心中没底儿，但他知道，只要把操炮技术练到极致，就一定能找出炮弹打偏的原因。
打那以后，他就开始了漫长的求索之旅，从迫击炮原理涉及的高等数学学起，仅学习笔记就记了十几万字。为掌握一炮手分划装定与改装，他成千上万次加减改装；训练三炮手砸座钣坑时，他的虎口竟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一年后，毛天平终于推导出炮弹打偏的原因：炮膛内油渍过多。连长含笑道：“牵过猴子来翻跟头——咱当场验验本领。”实弹射击那天，恰巧遇上下大雨，炮膛内沾满了雨水，这与油渍过多一个理，都会影响炮弹射击效果，但炮弹出膛后径直飞向目标，打得很准。
苦心经营一年得出的结论一下被推翻，让信心满满的毛天平傻了眼。“革命仍未成功，偏偏仍需努力！”走下炮阵地，战友们打趣毛天平。他嘴上不反击，但心里仍旧不服气。
真正撞出他灵感火花的，是一次进攻战斗演习。那天夜里，他带领红方小分队负责利用迫击炮特种弹照明蓝方阵地。意外的是，一名战友发射照明弹时，因座钣晃动打到红方前沿阵地上，暴露了战斗行动，造成“伤亡惨重”！
如果是在战场上，自己早已阵亡了！血的教训，逼着毛天平琢磨起座钣坑来：座钣坑承受后坐力下沉过深，会不会导致炮弹打偏？经过深入研究，他还发现，过去习惯用锄头挖座钣坑注重美观，导致土质松软，达不到实战要求。于是，他尝试改用工兵锹作业，只挖出钣筋来，3个点同时均匀受力，这样在提升作业速度的同时稳定性更高，射击精度自然也就高了。
然而，一次次实弹射击，却没能打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10年来，毛天平从未放弃过努力。
去年7月，毛天平随队赴朱日和参加演习。实弹射击中，一发炮弹再次发生意外，打得又偏又近，炮膛内还冒着缕缕白烟。这一细节没有逃过毛天平的火眼金睛，他仔细检查迫击炮，发现炮尾闭气环漏气，导致炮弹出速减慢打近而偏离目标。
跟一个问题较了10年劲儿，答案终于浮出了水面！
10年里，毛天平探索出单手插标杆、小仰角射击等新训法，先后7次参加中印联合军演等重大演训活动，在爱军精武比武竞赛活动中夺得3个单项第一、全能第二、神炮班第一的好成绩，还带领全班荣立集体三等功。
他探索总结的迫击炮训练法，被旅机关命名为“天平训练法”。按此法训练，战友们实弹射击不用试射，一发就能命中目标。去年实战化训练中，全旅建制炮班均打出首发命中、全域覆盖的优异成绩，毛天平因此斩获旅首个“金点子”奖，登上了“强军先锋”领奖台。
敢拼才会赢
■毛天平
现在，战友们都称我是“神炮手”，这些荣誉都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过去以为炮兵能把炮弹打出去就行，没想到一发偏得离谱的炮弹差点改变了我的命运，同时也让我认识到：有使命和担当的军人，应该勇敢地面对现实找差距、面向未来强素质。对于入伍时只有初中文化的我来说，要成为一名优秀炮手，承受的压力、付出的努力相应地要比别人多得多。为熟悉每个炮手的具体操作，我从一炮手练到六炮手，几乎每个炮兵岗位都练了一遍，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但我坚持了下来，而且一次次地超越了自己。
（《解放军报》2015年4月14日 09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