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当兵后很想父亲,想他咯人的胡渣,摩擦在脸上又痒又疼;想他坚实的后背,为我遮风避雨。
送我去单位的那天,父亲一言不发地把我军装上的肩章、臂章、胸标认认真真地捋了一遍。进入安检口的时候,我回过头看了一眼,父亲正搂着擦眼泪的母亲。看见我回过头,父亲赶紧向我做了一个快走的手势,眼泪顿时刷刷地从我脸颊滑落,我赶紧把帽檐压低,生怕被人看见。后来才知道,我走的那天父亲一夜未眠。
来到西藏以后,父亲电话里问我最多的一句是“最近身体怎么样”,对我叮嘱的最多的一句是“别感冒了”。从那以后,只要是和部队有关的新闻父亲都会格外关注,特别是我写的稿子一发表,父亲立刻会在朋友圈里转发,还会跟我提一些意见。
5月份的时候,我在电话里跟父亲提了句说想吃兔头和排骨,结果媳妇来单位看我的时候不停埋怨我说:“你怎么跟爸妈说的,我行李箱装的全是给你带的肉!”母亲告诉我,为了让我吃新鲜的,父亲一晚上都在厨房给我卤兔头和排骨。当媳妇从行李箱里拿出来这些食物的时候,都还是热乎乎的。
父亲今年55岁,早已从当初那个气盛要强,意气风发的小伙,成为如今胡渣花白,小心翼翼的大叔。我也从那个懵懂无知,稚气未脱的孩童,成长为一名保家卫国,戍守边关的军人。父爱如山,坚实而又沉默,厚重而又无言。
父亲,感谢一路有你,时光荏苒,我慢慢读懂了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