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探望，换来我一个承诺
■新疆军区某机步团列兵 刘腾建
送走了千里迢迢来和我一起过年的父亲，我敲开了指导员宿舍的门，一是向他销假，二是想收回自己前几天递交的退伍申请。
去年刚考上大学后，我决定保留学籍参军入伍，虽然父母一直劝我考虑清楚，可我还是毅然穿上了军装。但入伍后我发觉自己也许并不适合军营：封闭式管理让我喘不过气，体能欠缺让我在训练中力不从心……春节前的那个周末，想家的我脑子一热，找到指导员提出退伍申请。之后我很快接到父亲的来电：“你不是想家吗？我去部队和你一起过年！”
但两天后见到父亲时，我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从见到他开始，我就没在父亲脸上看到以往他面对我时那种宠溺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我从未见过的一脸严肃。可一见面我还是忍不住就开始“诉苦”：“我在这里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没想到父亲立刻打断了我：“来之前我跟你们指导员通过电话，他说你的表现虽然算不上优异，但也没到呆不下去的程度。说到底还是你肯不肯吃苦。”不等我回答，父亲又紧接着说：“我和你妈就你一个孩子，对你确实有些溺爱，但我们还能管你多久呢？……”
父亲少见的真情流露让我有些诧异，更有些心酸。我不好意思只是一味地抱怨，便把来到部队后自认为遇到的困难和问题一五一十讲给他听。只是，在给父亲详细讲述的过程中，我开始发现，有些问题或许真的是问题在我。
听完后父亲没说什么，只是聊起我从小到大的一些往事。不少事我已没了印象，但父亲却如数家珍，他说那都是他和母亲为我骄傲的时刻。“我们一直以来都由着你，是因为你在学校里没让我们操过心，很多事让你做主也是觉得你还小，即使一时判断有误，受点挫折也不是坏事。但现在你已经成人了，要开始学着承担责任和后果。就像你说要来参军，我们就是怕你吃不了苦，希望你仔细想清楚，结果……”
“爸，你别说了……”羞愧的泪水开始在我眼眶打转。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带我去你们的营区转转吧，你生活的地方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呢！”
和父亲并肩走在营院里，我认真地给他一一做着介绍。我希望父亲能感受到，未来的一年半，这里一定会是我生活并“战斗”的地方。
（张 涛、刘 程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