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朱春雨:“特招”入伍后,他一人撑起导弹部队文艺创作“半壁江山”

来源:中国军网综合作者:张西南责任编辑:杨红
2017-03-24 03:01

自那以后,老朱把自己全部精力都用于新的创作,先后写出了《橄榄》《血菩提》两部长篇。前者被老朱称之为国际题材,写了中、俄、美、日4国中多个家庭几代人的沧桑,并且运用多种创作手法,将不同民族的典型人物、情节细节和带着荒诞色彩的故事交叉叠印,表现了他对人类社会的历史、现实和未来的深度思考。后者则是老朱耗时三年半,成为他创作周期最长的一部作品,也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部作品。这部作品还有一个副题“浪漫的满洲之一”,或许一个更为宏大的创作构思正在他的孕育之中。记得他对我说,写《橄榄》时尽其所能做了一些人类文化人格的横向比较,书出来后又觉得意犹未尽,还想继续推开沉重的历史之门纵向地去看看过去。看起来他是在讲述20世纪30年代长白山深处抗日联军、山林土匪和日本侵略军浴血厮杀的故事,实际他是调动一生的积累写自己的民族和故乡,通过文化寻根考察满族乃至整个中华民族的优长与劣根,其丰厚的内在意蕴,显示出整部作品深沉的历史感和现实的文化意义。

《血菩提》为老朱赢得了新的荣誉,不仅获得满族文学奖,还得到文学界好的口碑。部队为褒奖老朱的成绩,将他的专业技术级从5级调至4级,同时批准享受政府津贴。

由于日以继夜的创作耗费了太多心血和精力,不久,老朱就因突发脑梗而入院抢救。当我赶往医院时,他已不会说话,我不知此时该说什么,只是坐在靠近病床的椅子上久久握着他的手。万幸是治疗及时,老朱的记忆力开始恢复,慢慢地可以认人了,但创作从此停顿。部队领导和机关的同事对老朱的健康状况十分关心,军队的作家朋友对老朱的病情也十分牵挂。2003年,我去外地任职。离京前,我到家里去和老朱话别,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深夜的辞行竟成了我和老朱的永别——当年12月12日,老朱因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永远离开了我们。

2016年岁末,我和春雨当年的几位老朋友缓平、申煊和业勇一起来到八宝山,在搁放老朱骨灰的墓墙下,深深躹躬表达哀思。我对他说,13年前我没能赶回来送你一程,请老大哥千万别生我的气。你走了这么多年,我和宛柳经常想起你念叨你,你和我们的感情不会随着时间流逝,因为你一直都在我们的心上。我还告诉老朱,你活着的时候咱是二炮,现在改名火箭军了。你病重时缓平就接了你的班,后来他又白手起家创办了二炮军史馆,把你的照片连同你的作品都放在馆里陈列,说明战友们没有忘记你,导弹部队也没有忘记你。申煊现在已经是很有一些模样的书法家了,他说当年看你练字的情景至今难忘。业勇是你手把手带上文学路的,刚刚又获得了中国优秀新闻工作者的最高荣誉——韬奋奖,也算是不负你的心血吧!尽管那天很冷,但我们都在刺骨的寒风中默默地伫立,望着镶嵌了老朱照片的墓墙久久不愿离去。

窗外雨丝绵绵,滋润着大地,仿佛是当年老朱在稿纸沙沙的爬格子,那不就是在文学的沃野上,他辛勤播撒的春雨吗?

标题书法:谭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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