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险巡逻48小时——
他们走向“天堑”
■本期观察 严贵旺 马军
驻守墨脱的边防军人,又一次踏上这条巡逻路。
这条巡逻路,通往远在40多公里之外、原始森林深处的一个点位。路程直线距离不长,但林间山高路陡,海拔高差超过1000米,巡逻往返一趟需要两天两夜。
6月22日下午3时,西藏林芝军分区墨脱边防营营长黄昭臣明确完巡逻任务,官兵全副武装乘车出发。
一多半的巡逻路,官兵们要靠一双“铁脚板”。两小时后,在一侧是陡峭山体、另一侧是滚滚雅鲁藏布江的崎岖山路上,巡逻车停下。官兵们每人身背40多公斤的装具物资,徒步向点位进发。
官兵沿河道行军。马军 摄
正值盛夏,雨水较多,巡逻区又位于地质灾害频发地。10多年前,这条路上,战士饶平和战友在巡逻途中遭遇泥石流,危急时刻,他将战友一把推开,自己却被泥石流吞没。
水流湍急,官兵们腰间缠着背包绳,手拉手一个接着一个蹚水过河。
此时,搜索分队战士发来信息:“前方道路被激流阻断。”官兵们不得不开辟新的巡逻路线。选择一处水流相对较缓的地段,黄昭臣带领官兵小心翼翼地蹚水过河。
这河水是远处雪峰融雪汇流而来,虽是盛夏,水温仍然低至冰点。战士洛绒吉村没走几步,小腿就抽了筋,一个踉跄跌进急流中。
排长潘建紧随其后,赶紧抓住洛绒吉村腰间的背包绳。
几小时后,夜幕降临,巡逻官兵抵达密林深处的宿营点。
盛夏的墨脱原始森林是蛇虫的“天堂”。战士袁泉用砍刀将周边的树枝、杂草去除。一刀下去,一阵嗡鸣声响起,“快隐蔽,是毒蜂!”他大喊一声,顺势卧倒避险。
林中毒蜂蜇人,能让人痛上大半天。随队卫生员方云志急忙来检查,袁泉的脸上、脖子和手臂有3处被蜇伤。不到半小时,他的脸颊肿得老高,痛得龇牙咧嘴。口服了抗敏药、止痛药,小伙子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模样:“真的不疼了!睡一觉,明天又会很帅!”
第二天,天还没亮,巡逻官兵们就背起物资继续前行。穿过颤巍巍的吊桥,向边境线进发。
这天的路程,对官兵们来说是不小的挑战:他们要从海拔1000多米的山谷攀至海拔2500米的山口。
林中植被生长速度快,官兵们上次巡逻踏出的一条路,如今早已不见痕迹。继续前行,就到了“断崖谷”——官兵们脚下布满湿滑苔藓,一侧是绝壁,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攀爬了一上午的湿滑崖壁,前方又出现一条泥石流冲沟。“豁口式”的冲沟,仿佛一只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官兵们身体紧贴石壁,手攀崖层,脚嵌石缝,一步步挪动。
“哎呀!”刹那间,一阵急促的喊声打破山谷的静谧。
下士孙志强不小心一脚踩空,瞬间滑下山崖。大家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赶忙收拢保险绳。幸运的是,孙志强下滑了20多米,被一块大石挡住。
官兵小心翼翼攀爬悬崖。马军 摄
战友们赶忙想办法营救。要知道,这处“猛虎口”曾吞噬过一个年轻战友的生命。3年前,战士梁昆炜就是在这里坠崖牺牲的……
走一趟“天堑”,官兵随时可能付出生命代价,“涉险”已经成为巡逻中的家常便饭。黄昭臣经常对战友说:“艰险就像山里的毒虫,你不怕它,它就怕你。在守卫祖国的征途上,没有什么真正的艰险!”
勇敢的人,必然有颗坚毅的心。
列兵鄂德旺,第一次参与巡逻。这位19岁的小伙子曾3次写下“请战书”,他想用行动告诉母亲“儿子长大了”。卫生员方云志,今年已是第5次走上这条巡逻路,就在不久前,他的宝贝女儿刚刚出生,这个内向的小伙笑着说,“巡逻艰险伤病常伴,战友们此刻更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