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一回头， 看见了陈师长
■王久辛
在路上走了九十年
一回头 看见了一个人
哦 红三十四师师长陈树湘
他腹部中弹 昏迷中被俘
在弯弯的山道上
企图将他抬去领赏的敌人
惊呆了——陈师长
像从衣兜里掏东西似的
正从淌血的伤口
把自己的肠子
一截一截 掏出
又一截一截 扯断
他的脸上是平静的
像在平静地
处理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
完后 訇然倒下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
奇异的安详
为自己的抉择去死
甚至没给敌人留下
一个领赏的机会……
哦哦 他二十九岁的头颅
被敌人砍下来挂在了城墙上
他的母亲和妻子
每天都来看他
看他的坚强和倔犟 并试图理解
儿子与丈夫的心灵深处
那砍不断的脊梁
从那时到今天 我坚信
陈树湘师长的钢筋铁骨
就一直挺立在毛泽东主席
亲手奠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上
他会对前来献花的少男少女们
说些什么呢 他必定会说
走啊年轻人
选择了就决不能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