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武(左)在冒雨进行射击训练
杨成武晚上常失眠,但他严格遵守作息制度,熄灯号响后就赶快躺下;早上很早就醒来了,为了不影响大家休息,他就睁着眼睛在床上等,一直挨到吹起床哨才和大家一块起来。一天晚上,排长宣布不点名了,杨成武就找出刮胡刀刮起脸来。刚刮了一半,又通知立刻点名,将军赶紧擦掉肥皂沫去集合。半小时后,点名结束,他抹上肥皂沫继续刮脸,可没刮两下,熄灯号又响了。杨成武想到不能破坏制度,又一次擦去肥皂沫,迅速上床休息。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把脸上的胡子刮干净。
邓华(中)在训练间隙为战士们讲战斗故事
下连的当晚,邓华就要求值勤,排长没有批准。他一再请求,终于在第二天参加了海岸观察哨的值勤。晚上,他又进行了海岸巡逻。在漆黑的夜里,将军端着枪,紧跟着班长,在悬崖峭壁间的羊肠小路上来回巡逻了两个半小时。此后,他和战士一样每天轮班执勤,风雨无阻。
舰队规定士兵住舱内不准抽烟,陶勇烟瘾上来时就爬到甲板上抽。战士们考虑到他年纪大,上上下下爬舷梯不方便,就找了一个烟灰缸,让司令员在住舱内抽。陶勇拒绝了这个“特殊照顾”,他说:“我也是水兵,和你们一样,绝对不能违反规定。”
将军们大多年近半百,很多人身上都带有伤病,但训练场上他们和战士一样勇猛顽强。秋雨初晴,河水冰冷,连队进行游泳训练时,班长张吉生提出让许世友在岸上做观察员,许世友笑称自己眼睛不行,坚持下河训练。攀登绝壁训练时,许世友趁大家不注意,也抓起绳子攀登起来,并最终顺利登顶。班务会上,班长批评许世友不该冒险攀爬。许世友说:“我接受班长的批评。但要说明一点:你批评是正确的,我锻炼一下也是需要的。我来当兵就是要和大家同吃同住同操作,我不当特殊兵。”
陈再道在练习射击时遇到了大麻烦:戴上老花镜时看清了缺口和准星,看不清靶子上的瞄准点,不戴老花镜一会儿工夫眼就发花。可是他不怕困难,刻苦练习,星期天也不休息,还请优秀射手作示范、谈经验。最终,4种武器实弹射击考核,他全部取得了优秀。
在劳动场合,将军们也不甘落后。许世友参加修水库,年轻人把扁担抢光了,他就两手提着两筐土直奔大堤,让许多年轻战士赞叹不已。连队去外面拉砖时,没通知杨成武就出发了,杨成武发现后自己又找了过去。劳动中,杨成武对肖文玖、马卫华两位将军说:“老肖,你改姓牛,我,加上老马,我们‘牛、马、羊’三个拉车。”大家听后哈哈大笑。3位将军一路走在最前面,边拉车边给大家鼓劲,战士们情绪高涨,很快完成了任务。
将军们还坚持和战士同娱乐。训练间隙休息时,杨得志的战斗故事最叫座,只要他开讲,就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陶勇在晚会上和水兵同台演出,扮演的老农活灵活现。许世友经常给战士表演少林拳,邓华则喜欢在晚饭后和战士们“杀两盘”。
当兵期间,将军们利用一切机会和战士谈心。许世友给战士们讲自己的经历,连家庭开支、儿子的工作等情况都拿出来说。杨成武和秦基伟还积极帮助战士学文化、学政治。看到将军们如此平易近人,战士们都不再感到拘束,彼此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四班长连未婚妻来信的内容都和杨得志谈,而许世友连里的战士对他的称呼也不断变化:由“许同志”变为“老许同志”,再到“老许”,最后甚至叫起“许老头子”了。
不知不觉,1个月过去了。在最后的鉴定中,这些将军们都被连里评为“五好标兵”。临别前,他们和连队官兵互相赠言题字,并约定以后继续通信联系。
1个月的当兵生活,让将军们普遍感到收获很大:不仅锤炼了思想,锻炼了身体,而且更加清楚地了解了战士们的生活、学习和思想,发现并解决了许多在机关不易发现的问题。而基层官兵则在将军们的激励和感召下,创先争优的热情更加高涨,官兵一致、尊干爱兵的优良传统进一步发扬光大,有力地推动了军队的发展建设。
(赵占豪 作者为南京政治学院军事历史教研室教员,军事历史学硕士。参考文献:《将军当兵》,总政政治工作研究处1959年4月编印;《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六卷本)》第五卷,军事科学出版社2011年6月出版;《当代中国军队的政治工作》(下卷),当代中国出版社1994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