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狗、蛐蛐儿,三者如何有干系

来源:中国军网综合作者:张顺亮责任编辑:董玥
2017-08-21 15:02

一鹤谁知便丧邦

鹤、狗、蛐蛐儿,三者有何干系?风马牛不相及。但若与“宠”字相连,与政事攸关,便有几分相通之处。

鹤多与吉祥有关。比如《诗经》中就有“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的诗句,借以赞颂隐逸之士的飘逸高洁。道教则视鹤为长寿的象征,故有童颜鹤发、仙风道骨之说。宋代林逋更有“若比孤山林处士,但非鹤子梅妻”的美谈。但也有反面典型,那就是“卫懿公好鹤”之典故。

《左传·闵公二年》记载:“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后经《史记》《东周列国志》延伸,故事更加跌宕起伏。鹤不仅可以乘车出入,更是穿锦衣、封官爵,以至当时百姓嗟叹:梦中幸为白鹤身,锦衣玉食乐开怀;不料梦醒竟为人,无衣无褐忧愁来。

人不如鹤,物极必反。后来狄人入侵卫国,卫懿公欲用兵,军队却“不合作”,有令不行,纷纷发泄心中不满:“君好鹤,鹤可令击狄。”鹤自然不能御敌,卫懿公只好征召少数近卫军仓促迎敌,结果城池很快被攻破。“荧泽当时遍磷火,可能骑鹤返仙乡?”

无独有偶。与卫懿公同时代的晋灵公,同样沉溺于物。《郁离子》记载:“晋灵公好狗,筑狗圈于曲沃,衣之绣。”人有爱好,就有软肋,就容易被攻破。晋灵公身为一国之君,宠狗至此,岂能不被人利用?宠臣屠岸贾时常“因公之好也,则夸狗以悦公,公益尚狗”。

事情发展到最后,“士大夫欲言事者,不因屠岸贾,则狗群噬之”。屠岸贾不仅通过狗获得国君的信任,还藉此除掉大批政治对手,狗的地位也因此变得更加显赫。屠竟用宴飨士大夫所用的礼器来喂狗,而且下令“有犯吾狗者刖之”,天下人皆“谈狗色变”。

最终,引发众怒的屠岸贾和晋灵公相继被杀,失去庇佑的狗也成了百姓桌上的一道美食。对此,刘伯温借助“君子曰”的口吻批评道:“甚矣,屠岸贾之为小人也,绳狗以蛊君,卒亡其身以及其君,宠安足恃哉!人之言曰:‘蠹虫食木,木尽则虫死’,其如晋灵公之狗矣。”

历史上,与卫懿公、晋灵公相比,外号“促织天子”的明代宣宗皇帝朱瞻基毫不逊色。据《明朝小史》记载:“帝酷好促织之戏,遣取之江南,其价腾贵,至十数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位粮长用自己的骏马换得一只蟋蟀,妻子十分好奇,便打开看看,结果蟋蟀跳出来被鸡吃掉了。妻子恐惧,遂上吊而死。此事被蒲松龄改编写进了《聊斋志异》,即为名篇《促织》,流传于世。

应该说,鹤、狗、蛐蛐儿,本是普通动物而已,与鹦、猫、蝈蝈儿并无二致,为什么最终却酿成了“杀懿公”“弑灵公”“自经死”的悲惨结局?根源在人不在物,正所谓玩物丧志。其实,只要“宠”的心态不改,这个“物”可以是鹤、狗、蛐蛐儿,也可以是字、画、古董,甚至可能演变为酒、色、豪赌。

“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人多少会有一些爱好的,譬如舞文弄墨,譬如提笼架鸟。“视其所好,可以知其人焉”,“爱”之是否得当,“好”之是否有道,品性不一,结果迥异。好而不贪、不为物诱,可以怡心养性、涵养精神。沉湎其中、卜昼卜夜,必然爱鹤失众、以物害政。

一段时间,“不怕领导讲原则,就怕领导没爱好”,对于领导干部来说,爱好往往是自己的“致命弱点”。更为致命的是,这个弱点常被别有用心之人疯狂利用,正如清人汪辉祖云:“近利以利来,近色以色至,事事投其性之所近,阴窃其柄。后虽悔悟,已受牵持。”回溯过往,“一鹤谁知便丧邦”之事俯拾皆是,泣血教训,当以为鉴。

当下,从严治党之篱越扎越密,正风反腐之弦越绷越紧,“爱鹤失众”的反常现象断然不会出现。但个别党员干部认为“富贵不可求,则从吾所好”,文房四宝一桌,碑帖画谱满架,起早贪黑摄影,挖空心思收藏,失了本分、丢了本职。诚如中央领导同志所警示的:“现在有的干部玩过了,飘飘然了,忘记了执政党和老百姓的关系了。”

《论语》有云:“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古代士大夫尚有如此抱负,而今肩负复兴重任的广大党员干部,更须将兴趣爱好用于涵养党性、砥砺心性,滋润德行、恪守大道,达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的境界,从而陶冶情操、完善人格,夙兴夜寐、有所作为。

轻触这里,加载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