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人李长勇是如何攻克全军性难题的

来源:解放军报作者:王雁翔责任编辑:杨红
2016-05-24 02:04

苦难带来生活窘境,也馈赠坚强人生

“第一次见长勇,他的眼神里能看到隐隐的忧郁,但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吸引人的力量。”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地聆听的妻子王蕊说。

王蕊是在同事的一次聚会上偶然与长勇相识的。她至今记得他第一次带她去看望奶奶的情景:那天大雨如注,他骑单车带着她在大雨里飞驰,浑身溅满了泥水。推开门,眼前的情景让她心头一颤。十多平米的屋子,简陋狭小,破炉子上放着一口小铁锅,一张凳子上摆着几双碗筷,除此没有任何家具。奶奶躺在床上。

午饭每人一碗面条,王蕊和奶奶碗里各加了一个鸡蛋。长勇和弟弟碗里没任何菜,兄弟俩蹲在地上,吃得呼呼有声。

“生活简陋,但屋子收拾得很干净。那天,看着他给奶奶洗衣、梳头、按摩、剪指甲,细心地干着每一件事,我的心里满是感动,刚进门时的不适消失了,心开始慢慢融化。”王蕊回忆说,“弟弟在部队干得挺好,赶上调整改编,退伍回来没事做,在附近学汽车维修,不光没工资,还要交学费,重担都在他一个人肩上压着,但我从没听他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虽说挣着工资,他却不敢乱花一分钱。为给奶奶治病,他还完旧账又负新债,甚至没钱给热恋女友王蕊买一样礼物。

2007年底,没有车接,也没有婚纱、鲜花和掌声,当王蕊牵着长勇的手,在泪流满面的奶奶面前深深弯下腰时,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但这对情投意合的夫妻,2008年3月吵架了,吵得很厉害。

这年,读完硕士学位的长勇,因成绩优异,处在人生抉择的十字路口。一个是留校任教,另一个是中国工程院刘尚合院士选他读博士,都是别人羡慕的难得机遇。留在河北,自己发展好,妻子家人和弟弟都在附近,亲人朋友多,照顾瘫痪的奶奶也能相互照应;回广州,妻子不仅无法照顾母亲和妹妹,还得辞掉工作。

“部队换装转型需要我,我出来深造,长了本事光顾自己,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我做不到。”最后,王蕊让步,夫妻俩背着奶奶来到了广州。

“旅里给我们照顾了一套住房,2010年1月奶奶去世,他主动将房子退了,说房子是照顾奶奶的,现在奶奶走了,咱们不能搞特殊。因不够随军和住房条件,我们又在外边租了房。”王蕊说,“奶奶在世时,我们不敢要孩子,生活压力大,一家人的生活就靠他一个人工资,那时日子太难了。”

“弟弟,你是否还记得,在你2岁我5岁那年的初夏,爸爸去世,妈妈走了,我抱着小小的你,在门前的小路上来来回回地走,渴望能像平常爸妈从田里归来时那样,扑进他们的怀里。现在,疼爱我们的奶奶也走了……”这是送奶奶骨灰回老家安葬时他写下的一段文字。那些遥远的存在与伤痛,像一棵树的根脉与供养,连着他的曾经与未来。

在王蕊的记忆里,做孕期检查,她总是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往返医院。儿子李沐阳凌晨出生,他上午赶到医院,下午电话就追了过来。

“接完电话,他一直在我眼前转悠,一会儿削个苹果,一会儿倒杯水,一会拉拉被子。我知道他有任务,没法给我开口,就说你去吧,我不怪你,在野外训练多注意身体。他转身出门时,我看到他伸手抹泪……”

我低头记着,扭过头一看,王蕊的神情像在记忆深处翻看一本日记,偶尔会在某一个地方沉思、回忆,眉眼里有爱,亦有难言的酸楚。那个瞬间触痛了她的心,也让她更懂得了他的爱。

“有天晚上,我在睡梦中被惊醒,他躺在沙发上号啕大哭,表情很痛苦,人还在睡梦中,我吓得浑身哆嗦,赶紧摇醒他。他定了定神说,刚才我梦见无人机出事了。其实,他平常出去训练、演习压力挺大的,但每次我给他打电话,他都乐呵呵的,说挺好的,用轻松和快乐让我傻傻地安心。”王蕊说的语气很轻,笑容如恬静的花蕊。

2011年底,一岁多的儿子夜里突发急病。王蕊抱起儿子就往医院跑。在重症监护室7天,她硬是没给长勇讲,独自咬牙扛着。她知道指导员不在,长勇正忙着连里一大摊子事,说了,他回来一趟,又急匆匆回去,反添了担心和压力。

出院那天,她特意将儿子抱到连队,和丈夫一起坐在营区的石凳上,她凝视着忙得满嘴起泡的丈夫,开心地逗牙牙学语的儿子,积在心头的苦累和委屈,像早晨的雾,顷刻间散了。

有时,语言在心爱的人面前会谦卑地收拢翅膀。但艰辛里的纯真与理解,如水波的涟漪,在彼此的心里一波一波荡漾着,滋润、守护着他们的心灵与爱情。

“我没看错人!”这话里,充满着她对丈夫的自豪与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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