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反奉斗争的失败与两广统一
五卅运动使中国革命形势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社会各阶层对帝国主义和北洋军阀的憎恨更加强烈,渴望结束已经持续十多年的军阀割据和军阀混战的黑暗局面,实现国家的独立和统一。人们把越来越多的同情和期待转向南方的广州国民政府。
南方和北方的实际状况,此时也形成鲜明的对照。在南方,广东革命根据地统一后,革命潮流继续高涨。尽管潜在的逆流已在发展,但还没有表面化。广州国民政府在全国的地位和影响继续增强。在北方,各派军阀势力之间不断冲突,反动统治的危机在加深,人民革命的力量在增长。
这时,奉系已取代直系成为北洋军阀中占支配地位的势力。张作霖同段祺瑞相勾结,操纵北京政府,不仅排斥冯玉祥的国民军,而且将势力向南扩张到长江流域的苏、皖等省,加剧了同直系军阀的利害冲突。1925年10月,控制浙江的孙传芳,纠合福建、江西、江苏等省的地方军阀,自任浙闽皖苏赣五省联军总司令,发动反奉战争,很快把奉军驱赶出苏、皖两省。吴佩孚也东山再起,在汉口以十四省讨贼联军总司令名义反奉。
中国共产党决定利用反奉战争的有利形势,积极推动人民群众进行反奉倒段的斗争。1925年冬至1926年初,北京、上海、南京、汉口、开封等地相继爆发反对奉系军阀和段祺瑞政府的群众示威活动。中共中央和共青团中央在《对反奉战争宣言》中认为:“现在因压迫爱国运动而反奉的空气比去年反直的空气浓厚百倍,普遍而且深入一切民众中,从工人农民学生小商人以至一部分大资产阶级,几乎全体国民都站在反奉方面。”
全国反奉运动的高涨,促使奉军内部发生分裂。在李大钊的推动下,奉军将领郭松龄与冯玉祥达成联合反奉密约。1925年11月23日,郭松龄在滦州通电反对张作霖,将所部改称东北国民军,迅速回师占领山海关、锦州、新民等地,直逼沈阳。张作霖措手不及,处境岌岌可危。这时,日本帝国主义者以取得在东北的更多特权为条件,出兵援救张作霖,致使郭松龄于12月24日兵败被杀。北方的反奉斗争形势急剧逆转。
冯玉祥的国民军原来控制着热河、察哈尔、绥远、河南、北京及直隶部分地区。在郭松龄倒戈时,冯部又进占天津等地,势力进一步扩展。为了对付倾向革命的国民军,在英、日帝国主义者策划下,吴佩孚停止反奉,与张作霖结成所谓“反赤”联合战线,集中力量对付国民军。1926年1月,直军、奉军分别从湖北、山东出兵进攻国民军,不久占领河南、直隶。国民军总司令冯玉祥被迫通电下野。
3月12日,日本派遣军舰掩护奉军舰队进攻天津大沽口,炮击国民军。国民军予以正当还击。日本方面竟纠合英、美、法等八国公使,以维护《辛丑条约》为借口,向北京政府发出最后通牒。各帝国主义国家的20余艘军舰群集大沽口,公然施行武力恫吓。
为抗议帝国主义者的霸道行径,在中共北方区委和国民党北京执行委员会的领导下,北京各界群众约1万余人于3月18日在天安门前举行反对八国通牒示威大会。李大钊为大会主席团成员,共产党员王一飞是三个总指挥之一。会后,当数千人的请愿队伍到达段祺瑞执政府门前时,卫队向群众开枪,造成死47人、伤199人的惨案。军阀政府还下令通缉领导示威的李大钊和国民党左派徐谦等人。
全国人民为三一八惨案愤怒声讨段祺瑞,驻北京的国民军第一军鹿钟麟部于4月9日驱逐段祺瑞,推倒执政府。但这时奉直联军已进逼北京。4月15日,在奉直联军猛攻下,国民军撤离北京,退往南口。国民军的失败,使北方局势更加恶化,广大人民越来越把希望寄托于广州国民政府。华北、华中地区的国民党地方党部和革命群众团体,纷纷致电或派代表到广州,要求国民政府出师北伐。
这时,广州国民政府的力量也有了进一步增强。广东革命根据地统一后,刚刚控制广西的李宗仁、黄绍竑等在1926年2月宣布接受广州国民政府的领导。3月,两广统一会议在广州召开,通过两广统一方案,决定广西省政府接受国民政府的领导;广西军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七军;两广财政受国民政府直接监督。两广的统一,使广东革命根据地进一步扩大,力量明显加强。同时,湖南军阀赵恒惕部下的师长唐生智,也秘密派代表赴广州,表示倾向国民政府。3月,唐生智举兵驱赵。5月,国民政府将其部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军,任命唐生智为军长兼北伐前敌总指挥。6月,正式宣布建立湖南省临时政府,唐生智任省长。两广统一和唐生智反赵,为国民革命军大举北伐创造了有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