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手掌,是让我最动情的市集。
我小时候喜欢守在摊前看娃娃书。一个大大的摊位前呈现着花花绿绿的封面,那是个万花筒的世界。我掂着脚,看摊位最深处的,究竟是人参娃,还是孙猴子。
风翻起一本本书页,我的头也随着风的方向一点一点。
而沾了雨水的娃娃书往往被廉价处理。那次,我期盼的那本《雷锋》也被雨水打湿,我央求姐姐为我买下。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姐姐,毫不犹豫地打碎了自己储蓄罐,一颠一颠地牵着我跑到了书摊前。她顾不上擦鼻尖的汗珠,像大人一样和书贩讨价还价。
我还记得姐姐掏钱买书时的场景,那是定格在回忆深处最柔弱而温暖的画面!
姐姐摊开小小的手掌,手里是攒下的所有零花钱。零零散散的毛毛钱,早已在手里攥得皱皱巴巴。汗渍浸潮了多少次,目光也舔舐了多少遍啊!
姐姐为我买下的小人书,让我珍视。那,是童年的瑰宝。
姐弟童年的小身影,捧着小人书的小手掌,融进了眼窝,融进了岁月。
而今,姐姐为我买的《雷锋》的连环画,在我心里留下深深的痕迹。我曾用稚嫩的笔触描摹过画面上的军大衣和雷锋帽。想必更可贵的是,我也如姐姐期盼的,穿上了军大衣,戴上了雷锋帽,成为了军人。
作者冯斌
《天上的街市》的诗又响在耳边,听见了吗?
多盼望再走一次星光下的市集。
那时,星座在发芽,星辰落在板瓦。
那时,沙沙沙,风在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