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很紧迫,为了能够尽快赶到征兵地点,父亲已经买好了机票。当晚我便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和父亲从老家乘车前往昆明,第二天再坐飞机到征兵地点。去往昆明的路上,父亲嘱咐了我许多,不厌其烦地问我渴不渴,肚子饿不饿,手里拿着面包和牛奶在我面前不停地摇晃。虽然能够参军的消息让我很兴奋,但我却因为要离开家,心情有些低落,对父亲敷衍了几句便扭头望向窗外的夜空没再吱声。十月下旬的夜晚,寒风呼啸,细雨缠绵,让这夜景勾画出一幅凄凉的美。
机场的酒店已经人满为患,我们在周边随便找了一家住下。父亲和老板商量了许久,才以一个满意的价钱拿到了钥匙。晚上,父亲打开热水器,为我烧了热水,嘱咐我冲个热水澡,祛祛身上的寒气。“爸,其实这些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已经长大了,这些小事,就不需要再麻烦你了。”其实我只是想让忙碌了一天的父亲停下来,但当我说出这句话时,父亲正给我递毛巾的手僵在了那里,嘴角动了动,却没再说什么。我意识到刚才的话可能伤到了他,不想让场面陷入尴尬的气氛当中,我连忙冲进淋浴间。洗完后,我又赶紧让父亲去洗个澡,以免着凉。父亲连连答应,“我这就去洗,我先把你的行李再收拾收拾。”那奔波一天显得很疲惫的脸庞一扫刚才的忧虑,露出了几分喜悦。那晚,我悄然落泪,任凭外面风吹雨打,有父亲的陪伴,我睡得安稳,踏实。
次日,我和父亲早早地赶去机场办理登机手续,一路上父亲却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执意地帮我提行李袋子,任凭我怎样说都拗不过他。在过机场安检时,父亲布满血丝的眼角渐渐地泛起了泪花,“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饿了就多吃点,冷了就多穿点,不用担心家里。”简单的话语,却温暖了我心窝。我强忍下泪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时隔三年,当年的情景却依旧在我的记忆中清晰生动。但父亲的脸上已留下了岁月的皱纹,脊背也随着岁月愈加弯曲,耳角也泛起了白发。他还是当年那样不喜欢表达,总把深沉的爱压在心底,但我都明白。
父亲,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在部队好好干,扛起责任与担当,不让您失望。虽然说再多的话语,也表达不了我心中对您的敬意与爱意,但父亲啊,我还想再跟您说一声:我爱您,让我再好好地爱您一次,让我陪您一起到老,一起谈笑世间的繁华和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