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走后,我每天都会想起他,觉得时间一下子慢了下来,好像怎么也等不到他回来。
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可以休假探亲了,我却上了寄宿学校。哥哥回来时,我快要中考,父母怕耽误我学习,一直没有告诉我。巧的是,周末我正好要回家拿生活费,然后就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哥哥。那一刻,我惊喜无比,一下子就扑到了哥哥的怀里,任泪水浸湿他的衣服。
多年不见,纵然我很想亲近哥哥,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亲近了,我只知道在有限的时间里跟在哥哥的身后,他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休假的日子里,哥哥不怎么出门,他最喜欢做的事,一是写东西、二是拍照。
每天他都会零零散散地写点东西,他说现在有时间,想把自己当兵这几年印象比较深的几件事都记录下来。那本笔记至今还放在父母的床头柜里。每逢刮风下雨,不能下地劳作的时候,父亲总是会将它拿出来,仔细地看上两三遍,百读不厌,有时看着看着还会赞叹:“不愧是我老李家的儿子。” 那种自豪的情绪,仿佛冲淡了父亲脸上的皱纹。
不过,在家的大部分时间里,哥哥还是在摆弄他挚爱的相机,给父母和邻居拍照成了他休假时最常做的事。
“小明,快来给你表叔、表婶照几张相。”父亲一边干活,一边冲屋里的哥哥喊道。这时,哥哥先是应声“好嘞!”然后便快速拿起相机,帮他们选好位置、摆好姿势,“咔、咔、咔”连拍数张。
“小明,你表弟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快来给他拍几张。”“咔、咔、咔”哥哥又连拍数张。
父亲的“热情”,使得来找哥哥拍照的左邻右舍越来越多,我们家跟开了照相馆似的。哥哥临走前,自己掏钱给大家洗出了他拍的所有照片。
每次哥哥回家探亲,找他拍照的人就络绎不绝。上大学后的一年暑假,我问哥哥,给那么多人拍照累不累。
哥哥说:“给乡亲们拍照,既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也提高了我的摄影水平,更能让父亲高兴,这么好的事情我做起来怎么会累呢?我是‘斗志满满’!”
当时,我有点羞愧,本来是想给哥哥“打抱不平”的,没承想,他却乐在其中。哥哥言语之间展现出来的想法和品质让我对培养他多年的军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2009年,当我领到入伍通知书的时候,哥哥请假回家,准备送送我。他帮我打背包、整理物品,并细细叮嘱道:“在部队要能吃苦,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好好干吧……”
我边听边点头,心中感动。“哥哥,咱们军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