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之难难在哪里?
难在冲破思想观念的障碍。如果说改革是一场革命,首先应是思想深处的革命。30多年前,如果没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大讨论引发的思想解放,就没有改革开放的新征程。思想解放是牵动改革的重要引擎,思想保守是迟滞改革的巨大羁绊。从我军情况看,由于传统积淀深厚、战史辉煌,加之长期不打仗,容易滋长固步自封的守旧思想,消磨革新进取的朝锐之气。有的求稳怕乱、满足于按惯性前行,有的局限于各种条条框框、前怕狼后怕虎顾虑多,有的看不远想不远、用昨天的观念思考明天的改革,等等。思想不解放,就不能冲破保守主义、教条主义、本位主义的束缚,就找不准深化改革的突破口和着力点,就描绘不出军队改革最新最美的图画。
难在打破利益固化的藩篱。列宁曾引用过一句格言:“几何公理要是触犯了人们的利益,那也一定会遭到反驳的。”任何一场军事改革,都面临着突破既有利益格局这个“坎”。1999年起,印度启动新一轮军队改革,重点对三军分立体制动大手术,但受根深蒂固的军种主义和部门利益制约,改革雷声大、雨点小、进展慢,历经16年至今仍未全面推开。我军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不可避免地触及深层次利益矛盾,牵动既有利益格局变化。从这个意义上讲,制约改革的很多障碍不是来自体制外,而是来自体制内,尤其是来自各种既得利益的羁绊。如何走好“最先一公里”,在顶层设计上更多地关照大局,防止出现“屁股决定脑袋”的问题;如何走好“最后一公里”,不折不扣贯彻改革决策,防止出现选择性执行的问题,正确对待公与私、眼前与长远、局部与全局的关系,都是无法回避的考验。
难在契合未来战争的要求。改革是对未来军队的设计,是为了经受住未来战争的检验。评判改革是否成功,这是个硬杠杠。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必须始终围绕战争需求这个“指挥棒”,才会明晰往哪里改、改什么、怎么改。英国是坦克的发源地,富勒和利德尔?哈特曾提出过“坦克将引起陆战革命”坦克战理论,英国甚至进行过机械化机动战的实验和演习,但是在推进相关改革中却错过了大好机遇。德国人对坦克战理论如获至宝,排除障碍、率先改革,并凭借依托坦克集群进行闪击战,一时横扫欧洲大陆。我们不能按照过去的战争设置今天的军队。怎样根据军事高科技发展趋势设计未来主战装备,怎样紧贴强国强军使命任务要求构建现代军事力量体系,怎样把握战争形态演进规律规划军队的体制编成,怎样契合作战指挥灵敏反应的要求优化领导管理体制,这些都是我军面临的新情况新问题,一旦处理不好,非但打不了胜仗,还会使改革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