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转型应确立科学的战略思路
不可否认,陆军在战争中的主宰地位已经不复存在,陆军面临着新形势、新任务、新矛盾与新挑战。其影响的广度与深度,都是前所未有的,甚至是颠覆性的。陆军可能不会全程使用,也可能不会首先使用,甚至可能不会在交战中使用(例如在科索沃战争中,北约部署的地面部队虽没有投入交战,但并不代表没有发挥威慑、牵制等作用)。对此,既没必要大惊小怪,认为陆军将一无是处,应大规模裁减甚至取消,也不能无动于衷,对势在必行的变革麻木不仁。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是任何事物发展到一定阶段都会出现的现象。
每当此时,尤其不能忘记“矫枉总是过正,其实过犹不及”,否则就会陷入历史循环而无法得到跃升,就会在未来付出沉痛的代价。“闻雷霆不为耳聪,见日月不为眼明”。在大家普遍认识到其他军兵种地位作用上升,并日益重视其建设和运用的同时,如果对陆军的定位及其建设的认识出现偏差,甚至是忽视、淡忘,是非常错误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陆军不会从此就无足轻重了,相反,经历古老与新生交锋、传统与未来碰撞的陆军,将会蜕变为新质陆军,在未来战争和国家安全中依然不可或缺,依然可以大有作为。
对此,习近平同志强调指出:“在信息化时代,陆军在战争舞台的地位作用、陆军建设模式和运用方式都发生了深刻变化。我们既要摒弃那种认为‘陆战过时’‘陆军无用’的思想,又要摒弃‘大陆军’思维,搞清陆军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使命任务,找准陆军在联合作战体系中的定位,加快推进陆军由机械化向信息化转型。”
美军认为,陆军能够将空军和海军夺取的短暂优势转化为永久优势,陆军的投入和部署是美国承诺履行任何陆上使命的最明确标志。陆军对国家安全的贡献是,在军事行动的全部范围和冲突的所有阶段上,提供及时而持续的地面控制,陆军是国家最为倚重的履行全谱军事行动的部队。《2013年美国陆军战略计划指南》指出,美国陆军就是美国的“国家力量”,是一支全球响应和区域交战部队,是应对未来敌对势力最可靠的威慑力量之一,将继续为国家提供在地面上彻底击败敌人的能力并保持绝对优势,将在应对当今和未来挑战中,以及在塑造战略环境方面扮演重要角色。因此可以说,陆军是美国武装力量的重要支柱。若没有强大的陆军,美军将是瘸腿的,强大的海军空军就会受到掣肘,美国人说话也就会没有底气。
俄军曾经有一段时间认为,未来战争将主要以信息对抗为背景,以远距离打击为基本手段,以空中和太空为主要战场,因此,没有将陆军建设放在突出位置,使陆军迷失了方向,建设长期停滞不前。一些学者和高级将领甚至提出了“陆军无用”“陆军将成为内务部队”“陆军将在21世纪退出历史舞台”等论断。没有强大的陆军,俄军风光难继,不再是令人畏惧的强大武装力量。第一次车臣战争的教训与第二次车臣战争的经验,让俄军清醒了过来,加上伊拉克战争的爆发,使俄军认识到,不应因战略环境和战争形态的变化而忽视陆军建设,而应着眼于新的战略环境和战争形态的深刻变革,以及信息化作战中陆军的地位作用,相应地加强陆军建设。俄国防部文件明确指出,陆军不仅在夺取、巩固战果和保卫领土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且还负有打击恐怖主义和武装叛乱的使命。俄军对陆军的重视,使其在俄格冲突、克里米亚危机中握有战与和的“王牌”,并因此尝到了甜头。
“你或许能在陆地上空长久翱翔;你可以对其实施轰炸,对其实施核打击,将其彻底摧毁,使其生命消失,但如果你要保卫它,保护它,使其文明永驻,你就必须在陆地上做这些事,采用罗马军团的方式,将你的年轻人投入到泥浆之中”。这是美国军事专家费伦巴克的一句名言。美国军事专家休巴·切奇坦言:“没有地面力量,空中力量和海上力量就无法成为战略上的决定性力量——空军擅长提供大量瞬间火力,但难以对敌人施加持续的压力;海军虽然拥有规模上的优势,但它无法有效慑止地面侵略行动(除非投入在地面作战的海军陆战队);导弹无论发生怎样革命性的变化,都依旧像子弹一样,一旦发射出去,就无法收回,指望靠防区外导弹系统赢得战争是不切实际的。”还有学者认为,地面力量是军事力量的主导形式、决定性的军事手段,主导着独立的海上力量和战略空中力量,光有远距离惩罚而不对地面的实际控制加以利用并不能最终解决问题,战争需要靠庞大的陆军而不是海上的舰队和空中的飞机来赢得胜利。没有陆军,没有陆战,就想彻底击溃敌人意志,让敌人完全屈服,无异于计算机专家在房间里敲击键盘、点击鼠标就能打赢战争一样,不尽现实。美国学者的冷静、客观,值得我们很多学者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