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件事情,让培培体会到了当一名军嫂的不易。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娶我?”“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在老家领证吗?”这些问题,培培在电话里问了付山无数遍,可得到的都是电话那头无比愧疚的解释。
培培和付山是同乡。两人是在付山回老家探亲时,经朋友介绍认识的。那时,培培知道付山是一名守岛军人,被他身上那身迷人的海军蓝吸引,义无反顾地与付山在一起。
“对不起,我们任务比较重,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你别生气啊,等有时间了,我马上回去!”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培培差点想要分手。可每当她几乎要说出口的时候,付山那身蓝色的迷彩和他憨憨的笑容便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让培培又冷静下来。
“既然他没时间回来娶我,那我就去嫁给他!”不久,培培便坐上了前往付山驻地的火车。
“什么?今天风浪太大,船没法靠岸?你出不来?”当培培风尘仆仆地赶到离海岛最近的县城,准备和付山在县城的民政局领证时,她接到了付山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付山支支吾吾地把他没法赶来的消息告诉了培培。
付山所在的海岛只有每周一、周五才有客船往来。培培是赶着付山能出来的日子到达,可现实还是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培培默默地放下电话,望着陌生的县城,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多少日夜都等过来了,还怕再多等这两天吗?”培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她在县城的小宾馆里住了下来,又经过两天的等待,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付山!
付山黑了,也瘦了,一双红肿粗糙的大手拉着培培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赔着不是。一阵心疼在培培心中升起,之前对付山的怨气也烟消云散。
那天,两人在县城的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带着喜悦和憧憬,培培登上开往付山驻守小岛的客船。
没多久,培培就晕了船,吐得昏天黑地。付山轻拍着培培的背,告诉培培,岛上的官兵听说他俩领证了,要给他们办个海岛婚礼。这个消息仿佛是一剂良药,让被晕船折磨得有气无力的培培瞬间开心起来。
大海作证,小岛为媒,没有豪华的婚车,没有奢侈的排场,有的却是战友们认真剪出的一个个大红喜字和炊事班精心准备的一桌海岛特色佳肴。战友们一声声亲切的“嫂子”,一声声淳朴真挚的祝福,让培培心里既温暖又感动。
简朴而热闹的婚礼过后,培培才发现生活在海岛上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浪漫。她被岛上的毒蚊子叮得浑身都是红肿的大包,又痛又痒,整晚地睡不好觉。
“要不,过几天你回去吧。”付山心疼地望着培培。
听付山这么说,培培身上那股子倔强劲儿又上来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因为几只毒蚊子就打退堂鼓呢?况且付山一直在这里生活,自己已经是军嫂了,这点苦都吃不了?
在培培的坚持下,付山只好同意让培培继续留在岛上。
经过那一阵子的生活,培培更加熟悉了付山驻守的海岛。岛上气候非常潮湿,还经常狂风肆虐。去年岛上通了电,战士们告别了之前“白天兵看兵,晚上看星星”的生活状态。但岛上的淡水依旧十分紧缺,就连每天洗个澡都无法实现……
虽然培培和付山正处在蜜月期,可付山经常因为有紧急任务而把培培一个人留在家属来队房。培培心疼付山,也更加懂得他守岛的不易。不知不觉中,两人的感情更加甜蜜。
分别的时刻来临了。那天,当培培坐上客船,离小岛码头越来越远时,她看到付山还站在码头望着她。这时,他猛地举起右手,朝培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培培的眼眶湿润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那一刻,她真正理解了付山:他是那样深深地爱着自己,也深深地爱着他身上的那身海军蓝。
海鸥从船顶掠过,飞向远方。培培的心中,升起了一阵强烈的自豪感。不管一路有多艰辛,不管小岛条件有多艰苦,下一次,她一定还要来海岛看望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