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其塔什边防连位于祖国最西端、帕米尔高原腹地,海拔3059米,每年封山期长达6个月,素有“雪域孤岛”之称。连队四面环山,受条件限制,通信信号仅局限于连队四周的山坳中。走出这片区域后,官兵的即时通信就很难实现。由于巡逻地域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官兵每次冬季巡逻需要十几个小时,返回连队时往往已至深夜。为此,不知从何时起,留守官兵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在巡逻战友即将返回驻地时,要升起这面红色信号旗,给他们加油鼓劲,告诉他们:大家正等待着他们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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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信号旗
■田伟强 周 超
星月照耀的夜空下,在祖国最西端的新疆克孜勒苏军分区玉其塔什边防连驻地,无边无际的积雪散发出淡淡幽蓝,高原一片寂静。
连队俱乐部里,上等兵于闯抚摸着那面珍藏在柜中的红色信号旗,等待着巡逻未归的战友。
玉其塔什边防连位于祖国最西端、帕米尔高原腹地,海拔3059米,每年封山期长达6个月,素有“雪域孤岛”之称。连队四面环山,受条件限制,通信信号仅局限于连队四周的山坳中。走出这片区域后,官兵的即时通信就很难实现。由于巡逻地域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官兵每次冬季巡逻需要十几个小时,返回连队时往往已至深夜。为此,不知从何时起,留守官兵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在巡逻战友即将返回驻地时,要升起这面红色信号旗,给他们加油鼓劲,告诉他们:大家正等待着他们归来。
看着这面边角已有些破损的红色信号旗,于闯回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冬季巡逻。
“指导员,休息一下吧,我真走不动了!”雪夜,巡逻返回路上,于闯数次哀求后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不行!”指导员黄帅喘着粗气回绝,“天太冷了,我们刚休息没多久,再休息大家都会扛不住!”
战友徐赞拖着僵硬的脚步慢慢走到于闯身边,把他拉了起来。
“你们经历过绝望吗?”出发前,班长吴宁还对徐赞、于闯半开玩笑地问。当时俩人对这句问话一头雾水,此刻才明白班长话里的含义。
“小伙子们,坚持住啊,一定不能怂!”吴宁不断地为大家加油打气。
积雪在战士们的身上融化了再冻住,刺骨的冰冷穿透厚厚的棉衣。是冷?是累?还是痛?于闯觉得都是,又都不是。麻木的脚每迈出一步都传来阵阵刺痛,寒气从双腿涌向胸膛,后背酸痛……身体不断发出渴望休息的信号,可理智知道现在若是坐下去就难再站起来,这就是班长说的“绝望感”吧。
“到处是白色的雪,连方向都没法分辨,什么时候才能到连队啊?”于闯忍不住又问。
“不要看白色,要在白色中找红色!看到红色我们就到家了!”指导员黄帅安慰道。
“红色?白茫茫一片哪里有红色?”于闯向远处张望着,和战友们一步一步在雪地里艰难地向前跋涉,全凭意志硬撑着疲惫的身体……
转过山角,队伍中突然传来兴奋地欢呼声:“快看,红色!是连队的红色信号旗!”
为避免夜间长时间升起信号旗暴露连队位置,留守官兵会根据情况需要,在特定的时间,用一根竹竿将红色信号旗升起来,再由专人拿手电将旗子照亮。
“我们快到家了!”抬眼望去,远处的山坡上一面红色信号旗若隐若现,像是寒夜中一簇跳动的火焰,一股暖流涌上大家的心头。
红色信号旗像是一位坚定的守护者,让看到它的人燃起希望和力量。时任班长王彩云的妻子谭红梅2013年来队探亲,车子走到距离连队13公里时,道路被雪崩阻断,为了能尽快到达连队,王班长决定带着妻子徒步走完最后一段路。一路顶风前行,加上高原反应,谭红梅很快发起了高烧。俩人走了3个多小时后,天色逐渐暗下来,妻子意志消沉,体力也越来越不支。正在绝望之际,远处的山坡上突现连队的红色信号旗。“快看!再坚持一下!战友们在等着我们。”王班长指着红色信号旗鼓励着妻子。
这两年,连队的条件日益改善:新修了通往连队的公路,长明电也接通了,一批批现代化装备陆续配发连队。官兵冬季巡逻有了电热靴、电热背心。上级机关还为连队配发了可充电便携式信号灯,红色信号旗完成使命,光荣“退役”。
走过的积雪并未留下可探查的印记,唯有红色信号旗记录着那些踏雪迎风的忠与爱。战士们格外珍视它,把它放置在俱乐部的展柜中,寄托着连队官兵独特的情感与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