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95岁的瞿独伊依然精神矍铄,只是会时不时想起父亲。正如她的名字“独伊”所暗示的那样,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
瞿独伊出生前,中国处在政党林立的时代。1911年10月政党活动公开后,仅到1913年底,各种新型团体就成立了682个,其中基本具备近代政党性质的团体有312个。
看起来,与她同年诞生的中国共产党当时有些渺小。那年,中共一大召开,只有13位代表赶到了位于上海法租界的石库门。会议期间,因为遇到法国警察搜查,会议临时改到嘉兴南湖一艘红船上,才完成议程。当时即便放眼全国,这个党也只有50多位党员。
让瞿独伊与这个党结下不解之缘的,除了相同的“年龄”外,还有她的父亲,瞿秋白。作为中共早期主要领导人之一,瞿秋白在1922年春天正式入党。对于出身名门、学业优异的他来说,这是个绝对另类的选择,到这一年6月,中共党员人数尚不足200人,不断受到压迫。
让人奇怪的是,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加入共产党的越来越多。《共产党宣言》的开头稍改一下,也许就是当时的写照:“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中国游荡。”
二
弓仲韬就是其中一员。1923年,受李大钊的感召,他回到自己村子,并在这年8月,联合两名新党员,在桅灯旁密谋建立了全国第一个农村党支部——台城特别支部。
弓仲韬(左二)
今年6月的一天,河北安平县台城村73岁的老党员弓铁锁对本报记者回忆往事,想起1962年最后一次见到弓仲韬。那时,这位革命先驱已驼背,一只眼失明。然而离开村子赴京之际,他给村里每个贫困户都留下了钱。
如今,这个村子已经从只有弓仲韬一名党员,到有86位党员。而中国共产党,也从50多位党员,发展到8800多万党员之众,领导着13亿人民前进。此中巨变,举世无双。
过程远不如结果看上去那么顺。瞿独伊15岁那年,有一天在莫斯科的报纸上读到父亲瞿秋白牺牲的消息,年少的她当场痛哭昏厥。革命的火种得以保存下来,离不开无数像瞿秋白这样的党员,为着心中的使命,赴汤蹈火,前仆后继。
今天的年轻人喜欢管这叫做“初心”。他们常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中国共产党成立至今95年,历经革命、建设与改革的年代,在不同的时代面临着不同的问题,唯一不变的,是对初心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