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的选择——记军事法学系应用军事法学教研室曹莹教授

     地方大学毕业，我选择了军校教员的职业，在空军电讯工程学院任教八年。为了既能从事法律专业教学，又能继续当一名军校教员，我又选择了西安政治学院。回想起调入咱们学院后的教学工作，我的切身感受有三点：
    一、忙得都忘了累
    93年我刚刚调到学院军法系当教员的时候，系领导就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到咱们军法系当教员，可要做好吃苦受累的思想准备呀。”听了这句话，我当时很不以为然。直到后来我进入教学工作后，才真正感受到这句话的份量。
    当我一接触到教研室的教学工作，就明显地感觉到，教研室人员少，任务重，担负着院内外多种层次的法律专业教学任务，每一位同志都在超负荷地工作着。因此，我也毫不例外地承担了大量的院内外教学任务，每年都超额完成教学工作量。96年我先后讲授了院内保卫大专班、法律咨询员培训班、研究生、院外委培公安班的刑事诉讼法学课和函授法律本科班的刑事侦查学课，纯讲课时数达到332课时。参加了《宪法学》教材的编写工作并任副主编。同时还参加了研究生考试的命题工作；完成了800多份函授试卷的批改，70多份函授学员毕业论文的评阅等多项任务。按照学院的规定，折算成教学工作量达到1058小时，也就是一年完成了六年半的教学工作量。尤其是96年3月份修改后的新刑事诉讼法公布后，为了能给学员讲好课，我立即结合教材体系，阅读了9种版本的教材和专著，写出了新的讲稿，并在4月份的全军法律咨询员培训班的教学中进行了讲授。学员们在听完课后，满意地对我说：“教员，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颁布才一个月，您就把它讲的如此全面、详细，不但使我们自身得到了很大提高，也使我们从部队基层带来的许多实际问题得到了圆满的回答，同时使我们对依法治军有了更深刻的领会，也更加增强了我们到基层宣传、普及法律知识的信心和决心，真是太感谢您了！”听了这些话，我感到非常欣慰。作为教员，传道、授业、解惑是我们的职责，而把新知识、新内容、新成果尽快渗透于教学中，使学员更具发展潜力，更受部队欢迎，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如果说达到这样的目的，我超负荷工作，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大家都说当教员讲课累，其实备课更累。不仅要吃透教材内容，搞好课堂教学设计，有效地进行“智育”，还要注意设计“德育”的内容，通过课堂教学，达到以德育人的目的。这几年我在备课中，始终注意把教书与育入结合起来，针对学员的各种模糊认识及时进行引导。归纳起来是“三讲三不讲”：讲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即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中央军委依法治军的思想，溶于专业教学中，不讲与党中央在政治上不一致的语言；讲我国法律的明确规定，不讲容易误导学员的“歪经”；讲严格执法的职业道德，不讲规避或违背法律的“技巧”。有一段时间，书摊上出现了一些关于规避法律技巧的书籍，有的学员买回来看，并向我提出一些问题。针对这一现象，我在讲课中引导学员正确看待这类书籍，指出这些内容很容易导致读者违法甚至走向犯罪，应该从这些反面教材中，看到我国法律制度的不完善，在学习中加强对这方面的研究，为进一步完善我国的法律制度做出贡献。教学实践中我感到，法律课虽然专业性、操作性很强，但教员只要在备课中精心设计，在讲课时不失时机地进行引导，同样能够达到教书育人的目的。
    97年元月底，当一个学期的工作接近尾声，大家都在为放寒假，过春节忙碌的时候，我又接受了新的工作任务：主编院内规划教材《新编刑事诉讼法教程》。要求只有一个，必须保质、保量、按时把教材交付使用。掐着手指一算，我必须赶在放假前的四天里，把教材编写提纲交到参编同志的手上，才能保证寒假后3月1日收齐书稿。两个不眠之夜过后，修改了三稿的编写提纲出来了。20章计28万字的教材任务一章章分下去了。我自己担任了7章约10万字的编写任务。同时，我还参加了《新编中国刑法教程》2章、2万多字的编写任务。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在寒假的20多天里，写出12万多字的书稿。
    面对着如此繁重的教材编写任务，我每天十四、五个小时趴在桌子上，不停地翻阅资料，不停地写。爱人埋怨地说：“寒假、春节不过倒也罢了，可你还要命不？”我活动活动疼痛的肩膀和腰，揉揉发涩的双眼，什么话也没说，又埋头继续写了起来。寒假结束了，我看着厚厚的书稿，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然而，我没有一点休息时间。新学期的工作已经排满了。3至6月份进行教材统稿、校对、联系出版、印刷的同时；4月份有40小时研究生的课；5、6月份还有52小时本科生的课，并且要完成两门课总计8万字的函授导刊编写任务。此时的我，多想长出三头六臂来呀！
    就在我鼓足劲头与时间赛跑的时候，学院开始了标准化试题库建设工作，我所担任的刑事诉讼法学课，被指定为军事法学系标准化试题库建设的试点。4月12日布置任务，要求在6月15日前完成600道试题及标准答案的编写、整理，7月初开始使用。标准化试题库建设，我以前只是听说过，现在让我用2个月的时间完成并投入使用，的确难度很大，更何况我目前的工作如此紧张。但是，实施标准化考试时学院教改的一项重要举措，对此我不能再有更多的犹豫，只能知难而上。我重新调整了工作时间，开始着手试题库的编写。在既无经验又缺乏足够资料的情况下我千方百计查阅有关题库建设的资料，根据学院对题库建设的总要求，自己设计了一份《刑事诉讼法试题卡》，把每一道题的各种试题参数、试题题文、标准答案一份份地写了出来。经过反复琢磨，不断修改，一套大约5万多字的刑事诉讼法试题库终于按时交到了教务部。7月初在95级法律本科班期末考试中首次使用，考试平均成绩为79.5分。学员普遍反映说，采用标准化试题库，使我们不能靠划重点、猜考题来学习，而必须全面复习，这样增强了学习的动力，增加了学习的压力，实实在在地学到了东西。刑诉法的试题库得到了教务部的充分肯定，同步进行的其他工作也相继按计划完成。教研室的同志见我在这么短的间内，超负荷地完成了这么多的教学任务，关心地问：“曹教员，你这么玩命地干，累不累呀？”说实在话，长时间的加班加点，哪有不累的。但在当时，我面对着紧迫的任务，心里只有急了，哪里还顾得上累？只想着如何按时完成任务，就是自己累的趴下，也不能耽误工作。
     二、病痛也得给工作让路
    传说中，一位智者在一个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的手掌上写了一个“病”字，使他不由的倒退几步。我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然而，在有了病痛的时候，教师的职业道德，使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咬紧牙关，让病痛为工作让路。
    96年春节刚过，我考虑到《宪法学》教材的修改尚待进行，便骑车到办公室取资料。在途中因意外被摩托车挂倒，我的尾骨受伤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嘱咐在家休息三个月。一堆的工作，我哪能躺得住呢？我担任着《宪法学》教材副主编，要负责部分章节的统稿；四月份的课要上；六月份还要外出函授，面授一门新课。怎么办？人不能到单位上班，我就托教研室的张侃教员把《宪法学》书稿送到家里。尾骨受伤不能坐，我就趴在床上看，趴累了歇一会，继续看。书稿看完了，继续准备四月份的课。就这样，在家休病假的两个多月间，我不仅完成了统稿工作，还阏读了许多专业书籍并备好了课。由于当时我住在学院外，上班需要骑半小时的自行车，四月份法律咨询员培训班上课时，我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能骑车上班。为了不耽误上课，我就早早离开家挤公共汽车来上课。就是凭着这样一股劲，硬是渡过了难熬的两个多月，使工作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繁忙的工作，使我的体质不断下降。即使这样也丝毫没有降低我的工作热情和标准。我们军法系的学员中，有来自部队的干部，也有地方应届毕业生，他们的社会经历不同，文化水平参差不齐。特别是地方生，在学习专业知识的同时，面临着由地方学生到军校学员、由普通青年到合格军人的转变，面临着了解部队、热爱部队、献身部队的理想信念的树立。针对这一特点，我一方面细致耐心地讲授法律专业知识，从重点的把握、学科前沿知识的发展到如何做好课堂笔记，一点一点地讲，一点一点地教；另一方面注重其军政素质养成，加强军队政治纪律、关荣传统、革命军人人生观的教育，培养其热爱部队、献身国防的坚定思想。面对学员提出的各种疑问，总是耐心地解答。我在给95级生长班讲授刑事诉讼法课的间隙，有一个学员问我：“教员，您是地方大学毕业生，为什么到部队当教员，不去干律师赚钱？”针对学员的这一提问，我感到他对上军校有一种不安心的思想，我坦率地告诉他，大学毕业时，只是因为喜欢部队。随着时间的流逝及对部队的了解，使我喜欢上了军校这种整齐划一、无规矩不成方圆的生活方式，对军校有了很深的感情；也体会到了军校教学在新时期军队建设中的重要地位和法律教学在依法治军中的紧迫需要。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虽然没有赚到钱，但我的生活是充实的，是有意义的。我的这一席话使这位学员很受教育。我明白，作为军校教员，自身的政治素质、思想品德，自己的行为举止，都对学员的养成教育起着潜移默化的重要作用。要使学员能够成为作风优良、纪律严明的军人，教员就必须以更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坚持以身立教。今年上半年，由于长时间晚上加班加点，休息不够，以至于有一天起床后突然昏倒在家中。为了不影响上午的课，在稍事休息后，我坚持要去上班。这时，爱人急眼了说：“我就是今天不去上班，也不能让你走。”他边说边拿起电话要为我向系里请假。这时，我也急了，一下子把电话按住，对他说：“我的事不要你管，今天的课不能耽误。”说着拿起包赶到学校。先到门诊部做了检查，医生要求休息三天并输液治疗。我把病假条装在口袋里，在三天的输液治疗中，前两节课打完吊针，后两节课按时上课，丝毫没有因为有病影响正常教学。在讲课中，学员发现我身体很虚弱，让我不要讲了，坐下休息休息。我没有休息，对他们说：“对这门课，我不一定有很深的造诣，但我很想利用这有限的课时，把我先于你们知道的，全部掏给你们，为你们以后的工作起到添砖加瓦的作用。如果因有病休息，失去这个机会，我会非常后悔的。”我的言行使学员很受感动，他们说：“教员，我们从您这里不但学到了很多专业知识，而且学会了做人，这是我们一生中的宝贵财富呀！”
     三、家庭重要，教学工作更重要
     作为一名女教员，我和许多女同志一样，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的爱人也是一名军校教员，担任着教研室的领导工作，并在攻读在职研究生。我们还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女儿在我们的家庭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在女儿身上，也寄托着我们的希望。但是，一旦工作起来，就很难顾及到她们的学习和生活了。我调政院工作的时候，女儿刚上小学，在孩子的心目中，妈妈是个大忙人，很难有陪她们上街游玩的时间，也难得去开一次家长会。女儿总是很羡慕别的同学，常在我们面前说，“别的同学开家长会，爸爸妈妈都去，而我们两个人，你和爸爸一个也不去，老师都批评我们了。”每当听到这话，我总是对孩子说，等妈妈闲了就去，但我心里明白，这种时候太少了。但是，当学员有了各种问题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再忙也要挤时间去帮助他们。曾有一个学员，因父母早逝，被姑姑养大，姑姑将女儿按农村的习惯与他订婚。到学校学习后，知道这是不符合婚姻法的，非常痛苦和矛盾。若与表妹完婚，就违反了婚姻法，组织上也不会批准；若不与表妹结婚，别人就会说他提干了，变心了，会伤了姑姑一家人的心。为了报恩，他就想学完后转业回家完婚。我知道此事后，便多次找他谈心，引导他正确对待这一特殊问题，鼓励、帮助他用法律知识、道德标准耐心做好姑姑一家人的思想工作，终于使他的思想有了转变，并且经他反复地做工作，也使他的姑姑一家人有了正确的认识，这一棘手问题得到了圆满解决。这位学员感激地说:“曹教员，您不仅是我的教员，更是我的大姐。要不是您的帮助，我真不知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教研室每年都有出外函授教学的任务，这对于有两个孩子的我来讲，的确困难不小。去年我到广西柳州面授时，夜里11点给家里打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直到第三次打过去的时候，才听到了大女儿迷迷糊糊的声音。我问为什么刚才没有接电话，女儿委屈地说：“爸爸加班还没有回来，我听到电话响不敢接，想把妹妹叫醒后一起接电话，可是怎么也叫不醒她，我只好自己来接了。妈妈，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面对孩子的问话，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快了”。是啊，快了，我多想快快完成工作，回到女儿身边陪伴她们呀。可是还有学员等着我去辅导，我怎么能丢下学员去陪孩子呢？她们还需继续泡方便面，还需拿着碗到小吃部去买饭吃，一直到我不忙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我没能更细心地照料她们，也许是双胞胎的体质都比较弱，我的两个女儿很容易生病，而且经常是同时生病。遇到这种情况，孩子就更苦了。去年9月的一天，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因传染性腹泻发高烧，体质差的大女儿高烧40℃，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打算在家陪伴她们。可是教研室通知我到教务部参加96科研课题开题会，这时爱人也有事脱不开身。无奈，我只好让两个孩子在家里休息，跑去参加会。等我回到家里，大女儿烧得已经开始说糊话，小女儿虽然也发着烧，但却在学着我的样子，一面把我已灌好的装有凉水的热水袋放在姐姐头下，一面在给姐姐量体温。看到这种情景，我又怕又急，双腿一软坐到床边，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过了好一阵我才回过神，打电话把爱人叫回来，将孩子送到了儿童医院。
    劳累了一天的我，回到家里往往是一句话也不想说，就连女儿问一些学习上的问题时，也会无缘无故地被我呵斥一顿。久而久之，我在女儿眼里成了一个非常严厉的妈妈。就在我动手写这篇发言稿的时候，我听到女儿躺在床上唱起了自己编的歌：“我的妈妈叫曹莹，她呀对我学习非常严格；我的爸爸叫李贤忠，他呀温和不爱发脾气。我爱呀我的爸爸，因为他呀不爱发脾气；我不爱我的妈妈，因为她爱发脾气，因为她爱发脾气。”也许怕我伤心，我爱人故意逗孩子说：“咱们把这个爱发脾气的妈妈赶走，给你们换个不发脾气的妈妈吧。”谁知两个女儿异口同声地说：“要走你走，妈妈不能走。”从女儿这质朴的话语中，我感到了极大的宽慰。我虽然没能给她们更多的关心，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但是我尽职尽责的工作得到了孩子的理解，更得到了学员的认可。一位已毕业的学员在给我的来信中这样写到：“曹老师，是给了我们人生的启迪，您严谨的作风，敬业奉献的精神，将激励着我认真学习，努力工作。”
    作为我院许许多多教员中的普通一员，我和他们一样，在履行着一个普通教员的义务，在来院四年的平凡工作中，我对教员这个职业有了更深的认识。当我所讲的课受到学员欢迎的时候，当我的工作得到领导和同志们的肯定的时候，当我的科研成果得到社会承认的时候，我感到了无限欣慰，也明白了教员的价值。我作为一名教员，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敬业、奉献、育人的天职。为了尽到这个职责，我将一如既往地工作，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