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雄壮的战争伟业
——写在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
■桑林峰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一场保卫和平、反抗侵略的正义之战,已经胜利走过了70年。
1950年10月25日开始的抗美援朝战争,是新中国诞生后的第一声呐喊,这呐喊震惊了全世界。
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定》正式签订,标志着我们取得了“立国之战”的不朽胜利。
这场战争,被军史专家称为“1007天的战争”。
这一伟大战争,我们打出了国威军威;这一伟大胜利,使中国人民真正把“站起来”变成了国际公认的铁定现实。
对于这一辉煌胜利,习主席在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中国人民志愿军“创造了威武雄壮的战争伟业”。
今天,我们重温这场战争,目的就是探寻胜利的法宝,在新的伟大斗争中继续走向胜利。
(一)
这是准备的胜利。
备豫不虞,为国常道。战争可以一日不打,备战一刻都不能松。
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在三八线上突然爆发。它给久经沙场考验的开国战将们最直接的感受就是,一场新的战争可能要来了!
金鸡报捷,始自东北。东北地理位置特殊,它北靠苏联,东与朝鲜有1400余公里长的边界线。“唇亡齿寒、户破堂危”的道理中国军人都懂。
毛泽东同志说:“帝国主义的事,我做不了主,准备一下总是必要的。”
为了应对复杂局面,我们未雨绸缪,进行了一系列战争准备。1950年7月13日,中央军委作出《关于保卫东北边防的决定》,组建25.5万余人的东北边防军,调至中朝边境练兵备战。同时,为应付事变,配备了第9兵团为二线兵力、第19兵团为三线兵力,随时准备支援东北一线。
勿临难铸兵,不临渴掘井。到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兵朝鲜时,我们经过了兵力准备、战将准备、训练准备、政治工作准备、后勤准备、情报准备……
正是这些准备,使我们“取得了战争的主动权。如果预先无此准备,想要凭空扭转当时极不利极严重的局面,那是不可设想的”。
充分的准备是取得胜利的先决条件。今天的中国军队,要打赢未来战争,就要关注强敌对手,把困难估计得更充分一些,把风险思考得更深入一些,把慑敌制胜的“工具箱”备足。如此,才能下好先手棋、打好主动仗,做到全时待战、随时能战。
(二)
这是战略的胜利。
自古能兵怀远略,迄今善战更高瞻。战略支配战役战斗。战略正确,才会有战役、战斗的伟大胜利。
在关乎国家安全利益、关乎民族前途命运的抉择面前,我们必须入局,必须抢占战略高地。
朝鲜战争,注定要有中国因素。
如果我们对朝鲜问题置之不理,美国必然得寸进尺,走日本侵略中国的老路,甚至比日本搞得还凶。它要将三把尖刀插在中国身上:从朝鲜插一把刀在我国的头上,从台湾插一把刀在我国的腰上,从越南插一把刀在我国的脚上。若天下有变,它就从三个方面向我们进攻,那我们就被动了。
正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抗美援朝,就是保家卫国。
站起来的中国,再也不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抗美援朝战争胜利了,和平阵营才不会被打开一个缺口。
英国牛津大学战略学家罗伯特·奥内尔战后评价道:“中国从他们的胜利中一跃而成为一个不能再被人轻视的世界大国……如果中国人没有于1950年11月在清长战场上稳执牛耳,此后的世界历史进程就一定不一样。”
战略在透视未来中彰显时代精神的魄力。世易时移,但战略意识必不可少。明天的信息化智能化战争,更加复杂多变,更加需要战略判断,更加需要抓住战略枢纽去部署战役战斗。
(三)
这是战法的胜利。
在朝鲜战场上,志愿军火力、机动力、通信力、保障力、联合力等,都远落后于美军。美军1个师的火炮相当于志愿军4个军火炮总和。
中美两军,就是在这样一种极不对称条件下展开殊死较量的。志愿军能成为赢家,究其原因,就是战法灵活高超,“剑不如人则剑法胜于人”。
战法是应敌之策、作战之魂。在33个月的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志愿军共进行11次大规模战役行动,每次的打法都不一样,最根本的就是扬长避短,抓住对手弱点打。正如官兵所言,“敌人和我们打机械化,我们和敌人打巧妙化”。
第一次战役,志愿军打的是遭遇与反突击战役,采取的作战方针是在运动中歼灭冒进之敌,体现了高度灵活的战略战术。这次战役中最为著名的就是云山之战。
云山战斗作为一次夜间进攻战,受到多国军队推崇。日本陆上自卫队干部学校的《作战理论入门》一书,将云山战斗作为模范战例编入其中。
第二次战役,志愿军打的是一次极其成功的迂回穿插和正面进攻相结合的运动战,胜利成果超过原来的预期;第三次战役,志愿军发动的是一场趁敌未稳的追击战,最大的政治影响是占领了汉城;第四次战役,志愿军进行的是运动防御战,取得了横城反击战的重大胜利;第五次战役,志愿军采取的是攻击和防御相结合的作战模式,让我军指挥员总结出与现代化程度较高的美军作战的一般规律……
未来战争波谲云诡,应对之策也应变幻无穷。我们要紧盯科技之变、战争之变、对手之变,把更多心思和精力用在作战理论和战法训法创新上,围绕“与谁打、在哪打、怎样打”的思路设计未来战争,努力走在现代战争前列,打一场具有中国军队特色的现代之战。
(四)
这是战将的胜利。
军之大事,命在于将。得良将者,兵强国昌。
战争的“一次性”特点决定了指挥的艰巨性。有军事专家说,战将的指挥艺术约等于总兵力的40%。一定意义上讲,打仗就是打将,战将是制胜的关键。
抗美援朝战争是彭德怀军事生涯中的“重要作品”,足以让他跨入世界著名军事家的行列。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彭德怀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第一个敢与当时“头号”强国军队作战,并将麦克阿瑟打得大败的战将。斯大林亲口对彭德怀说:“你是一个创造现代战争史奇迹的人,好比用大刀长矛与来复枪作战。”
第一、二、三次战役,志愿军打得可圈可点。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军指挥员非凡的指挥艺术。有战功卓著的彭德怀坐镇,加上40岁的邓华、37岁的洪学智、37岁的韩先楚、42岁的解方、42岁的杜平等年轻战将的集智合力,胜利就成了必然。
后来参战的指挥员还有陈赓、宋时轮,以及“三杨开泰”中的杨得志、杨成武、杨勇。他们都是出色的战将,经受了战争锤炼,既扩容了自身能力,又提升了指挥艺术,给敌人以有力震慑。
战场对决实为战将博弈。一个有声望、有才能的战将,本身就是胜战的重要砝码。
抗美援朝战争期间,我军实施轮番作战,一大批在国内战争中赫赫有名的战将走上朝鲜战场,既打败了敌人,也熟悉了现代战争及其指挥决策。这对我军战将认识机械化战争、认识陆海空协同作战,是个不可多得的大课堂。
强军,最显著的标志是强指挥员。事实证明,在办公室里、材料堆里培养不出战将。铁血将军理应在战争对抗中淬炼,在生死较量中孕育,在战胜对手中诞生。
(五)
这是精神的胜利。
同困难做斗争,是物质的角力,也是精神的对垒。
2年9个月的抗美援朝战争,打出了中国人民的精气神,锻造了中国军队“谜一样的东方精神”。
一个人,创造了“杨根思精神”;一支部队,创造了“空中铁拳精神”;一次战役,创造了“上甘岭精神”;一场战争,创造了“伟大抗美援朝精神”……
这一系列革命精神告诉我们,只有精神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据第38军军史记载,该军突破汉滩川那夜,风雪交加,温度在零下20摄氏度左右,官兵们涉水过江,迎面有雷场、铁丝网、枪林弹雨。当时,鞋袜与江水冻结在一起,浸湿的衣服形成一层冰甲,浑身如刀割一般痛。官兵们全然不顾,戏称是“穿着盔甲和敌人赛跑”。
倘若没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意志,这样的仗是打不下来的。
上甘岭战役中,两眼被炸瞎的战士王合良背着两腿被炸断的副班长薛志高坚持战斗。仅上甘岭一役,就有38名勇士与敌人同归于尽。
1953年夏季反击战中,第60军3500名官兵潜伏在距离敌人阵地200米左右,时间长达19个小时。战后统计,潜伏部队中涌现出邱少云式的英雄有15人之多。
这些伟大精神,体现在全体志愿军官兵身上,体现在黄继光、邱少云等30多万名英雄功臣和近6000个功臣集体身上,体现在197653名志愿军烈士身上。
胜负之征,精神先见。全军将士要永葆精神上的优势,自觉砥砺不畏强暴、反抗强权的民族风骨,汇聚万众一心、凝心聚力的民族力量,锻造舍生忘死、向死而生的民族血性,激发守正创新、奋勇向前的民族智慧,不断从胜利走向更大胜利。
(六)
这是人民的胜利。
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中国共产党的力量,人民军队的力量,根基在人民。
在抗美援朝战争期间,仅东北地区,从1950年10月到1953年7月,参加运输队和担架队的民兵就达74万人,胶轮大车达6万多辆,其中随军入朝支前的民兵有21万人。战后统计,东北地区共有394万人参加支前作战。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当时,全国上下开展了波澜壮阔的抗美援朝运动,支援前线、支援战争。
各地青年纷纷誓言要上战场去打侵略者。全国共掀起4次参军热潮,报名参军人数超过2000万,人数多到百里挑一,有人形容“比挑女婿还严”。
北京石景山钢铁厂的职工,通过增产量、捡废铁、捐奖金等办法,捐献了一架“石景山钢铁厂号”战斗机;四川简阳的棉农们发起“一斤棉捐献运动”,在两个月内捐献了两架“棉农号”战斗机……
一年内,全国各界人士组织的捐款,可购买战斗机3710架。
彭德怀同志说:“一个觉醒了的、敢于为祖国光荣、独立和安全而奋起战斗的民族是不可战胜的。”面对这么强大的爱国力量和民族精神,一切侵略者都会感到害怕。
进入新时代,战争形态加速演变,作战方式深刻嬗变,科技手段日新月异,军事理论层出不穷。但变中也有不变,那就是“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
不忘过去,才能开辟未来。
70年前,志愿军将士“打败了敌人,帮助了朋友,保卫了祖国,拯救了和平”。
今天,对历史最好的纪念,就是创造新的历史,赢得新的胜利。
未来已来,强军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