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八路军医护人员的抗战故事——

烽火岁月的生命传奇

■李  仲

作家安东宁夫（原名王宁夫）的父亲，是一名参加过抗日战争的八路军医护人员。作为八路军白衣战士的后代，安东宁夫曾接触过许多从硝烟中走出来的老前辈，听他们讲述过很多抗战故事。日前，安东宁夫用文学的目光回溯那段烽火岁月，为读者呈现了长篇小说《27天——烽火记忆》（花山文艺出版社）。书中的主人公王巧春，是一个文学化塑造的英雄人物，是许多八路军白衣战士原型的集合体，凝聚了抗日前辈的时代特征和英雄本色。

作品生动描绘八路军将士虎穴斗敌、运送药品、救治伤员等场景，讲述他们真实、悲壮、感人的故事。小说分为“血色记忆”“八路军的兵”“利剑行动”“将军墓之战”和“27天”五个部分。前四个部分描写了王巧春历经磨难和战火洗礼，从流浪儿逐渐成为一名优秀的八路军战士的故事，有着时间和故事情节的延续性。“27天”则是小说的高潮部分。前四个部分的铺垫、积累和渲染，在“27天”中得以厚积薄发，升华了作品的主题。

小说中的众多人物形象塑造得比较真实，特别是以王巧春为代表的医护人员，体现了那个时代许多八路军白衣战士的相似经历。他们既要救治伤员又要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不怕牺牲、英勇斗争，展现了抗战勇士的铁血荣光。

1942年，日军对冀中抗日根据地进行大规模“扫荡”，史称“五一大扫荡”。小说以此次历史事件作为故事的起点展开叙述。那时，八路军的医院遭到日寇的疯狂进攻，部队被迫向当地人称为芦沟的大峡谷转移。芦沟沦陷后，有24位重伤员又转到深山里的山洞隐蔽。留守的医护人员在运送新伤员的过程中陆续牺牲，看护这些重伤员的担子，就不得不落到了王巧春一个人身上。这开篇设置的悬念，让读者对王巧春有了牵挂，把读者带入故事场景中。但接下来，作者并没有继续展开叙述，而是通过插入王巧春的回忆，让读者了解当时错综复杂的抗日形势，由此透视那悲壮而激昂的烽火岁月，感受王巧春在艰苦卓绝中一步步成长为八路军白衣战士的历程。

1938年，14岁的王巧春参加了八路军，不久得知有去老城执行“利剑行动”的任务。在老城流浪过的他，以熟悉地形、熟悉城内情况为由坚决要求参加。在进城的过程中，他经受住了敌人的严刑拷打，并与敌人斗智斗勇，拯救了行动小组成员叶连长和梁医生。随后，梁医生假装阑尾炎发作，骗过敌人医生的对症检查；进城后，他在极其简陋的条件下为段参谋实施手术，把病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王巧春被梁医生胆大心细、不言放弃的精神深深打动，对白衣战士的神圣使命有了深刻的认识。他也在这样复杂而残酷的战斗中，积累了丰富的斗争经验。

“27天”是王巧春最艰难的时刻，也是最光荣的时刻。那时的他，因为眼睛受伤难以参加一线作战，经过培训成为了一名医院的看护长。梁医生等一个个熟悉的战友接连倒下，让王巧春无比悲愤。故事情节在此处衔接上了小说开篇的一幕。此时，王巧春需要独自照料24位重伤员。面对凶恶的敌人，王巧春并不害怕，让他发愁的是药品和粮食日益减少、几乎见底。他平复自己的情绪，为伤员更换敷料和绷带，给伤员喂食、喂水等，有条不紊地进行护理，同时向伤员们传递着必胜的信念。

王巧春每天做完护理工作基本是凌晨3点。此时，他还要背上七八个军用水壶外出接山泉，去小溪边清洗用过的敷料、绷带，去采酸枣、挖野菜给伤员充饥。而这些痕迹在某一天被敌人发现，引来了一次次的拉网式搜山。期间，外出的王巧春也被敌人抓住过，但他机智地用当地小学课本冒充本地人，躲过了一劫。直到八路军打退了日寇，王巧春整整坚守了27天，24位重伤员一个都没少。27天，看似一段不长的时间，但在当时情境下，显得格外漫长。作者将王巧春与日寇斗争的细节进行了生动描述，而这些细节也大都源自真实的故事，这让小说有了更强的感染力。

今日的芦沟，青山依旧，硝烟已散，曾惨遭日寇破坏的医院病区，仍有残垣断壁见证着那段历史，让来访者眼眶湿润。当地的一名村民曾深情地说：“抗战胜利70多年了，我们尽最大努力把这些残墙碎瓦保存下来。我们想竖立一座纪念碑……”安东宁夫听后深受触动，当年为伤员手术用的平坦石板依然静卧在沟底，如同压在他内心深处的一块块沉重石头。他以文学的方式为那些英雄的白衣战士立传，就是希望以此表达他对父辈最深切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