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无名湖
■解放军报特约记者 刘大辉 通讯员 李学文
战士给哨所的绿植浇水。连队官兵供图
“车在山中跑，山在云中绕。”驱车前往西藏军区某边防团无名湖哨所，才能真正懂得老兵的这句话——狭窄的盘山路上，车轮一寸寸碾过积雪，窗外便是百米山涧，记者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儿。
无名湖哨所老兵说，“无名湖”是一个诗意的名字，因为这里没有高山平湖之景，有的只是高寒缺氧，冰封雪裹，满目荒凉。车停在营门前，从山顶向远处望去，视线中只有凛冽冰雪之白、嶙峋山石之灰。
“无名湖没有湖。”哨长王丕斌说，这里年平均气温在零下十几摄氏度，每年大雪封山期，天上连飞鸟都难觅。
哨楼旁的一块巨石上，镌刻着这样一段文字：“无名湖，海拔四千五百米，山在云端谷似渊；高寒缺氧人难存，全年雨雪两季寒；雨季天潮云雾绕，路难堪比行蜀道；雪季风吹石头跑，封山无路似孤岛……”
艰苦不言苦，再高的山也有人守。连队指导员是一位藏族小伙，家就在藏南地区，他说，哨所驻地的艰苦超乎想象，就连他这个藏族汉子，第一年上哨也会不适应这里潮湿的气候，得了风湿病。如今每次和新兵谈心，他都会用当年老兵常说的一句话去安慰大家：“做一朵向阳生长的太阳花，把温暖和希望留在无名湖。”
向阳，是一种心态，更是一种精神。
跟随指导员的脚步走进哨楼，房门关上，室内温暖如春。他介绍，去年上级为哨楼加装保暖材料，氧气通到了床头；为了改善守哨环境，团部定期给哨所运送多肉盆栽，如今哨所每个房间都有绿色。
“绿色，让我们感到心被温暖包裹，寒冬也不再漫长。”哨长说，特别是想家的时候，看到绿色总能被“治愈”，官兵们对绿色有种偏爱，大家休假归队，都会将花草种子带上哨所，希望在哨所种出一片春色。
列兵王坦说，刚刚过去的春节，是他在高原过的第一个年。在哨所大棚，他在种植员班长的帮助下，种下一株菜豆树。从此照顾这棵盆栽树苗，成为王坦执勤之余一项重要的任务。
定时翻土、施肥、浇水……天气晴好，王坦把它抱出大棚，美其名曰“晒太阳”。如今，这盆绿苗已然抽出新芽，他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束阳光。
前几天，王坦的父母打来视频电话嘘寒问暖，他把哨所的用水、吸氧、取暖情况都和家人聊了一遍，随后又将镜头对准房间中的绿植：“我们这里温暖如春，我们这里有春天！”
“花历风雪更艳，人历风雪更强。”对于老兵杨八斤来说，栽花种树有着更深的意义。入伍多年，他经常带队巡逻，乱石堆、冰雪路不知走了多少趟，对无名湖的一山一石了然于心。
天气转暖，杨八斤再次带队出征，海拔5000多米的雪山上，他和战友踏歌而行。“无名湖地终有名，踏破关山笑凯旋。”歌声穿越云海，让军人葱郁的青春绽放雪海云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