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在一些军事热点地区，巡飞弹的表现一再刷新人们认知。从坦克、火炮、步兵战车到雷达，再到反无人机系统、防空导弹系统，巡飞弹的“食谱”列表越来越长。
与此相应，各国研发巡飞弹的力度也一再加大。除了以色列、美国、俄罗斯、德国等国家外，其他一些国家也纷纷跻身巡飞弹研发行列。
ATTALUS巡飞弹。资料图片
今年5月，在雅典举行的希腊国际军事防务展览会上，希腊一家企业展示了其研发的ATTALUS巡飞弹。这种固定翼的“电动无人机”，据称可打击装甲目标。
今年6月中旬，法国国防创新局与MBDA公司签署合同，开始研制“海鸥”巡飞弹，该弹可用于打击包括坦克在内的多种地面目标。
“弓箭手”巡飞弹。资料图片
今年的土耳其航空航天与科技节上，Baykar公司展示了“弓箭手”巡飞弹。该弹可由体形不大的TB-2/3攻击型无人机投放，演绎了巡飞弹发展“先有机后有弹”的另类途径。
几乎同时，德国莱茵金属公司推出的“战斗无人机”，则提供了“先有弹后有机”的新范本。航程可达100千米的该型无人机可作为“母机”，搭载8枚巡飞弹。
围绕巡飞弹的相关研发势头为何如此强劲？人们对巡飞弹的关注为何热度不减？请看本期解读。
巡飞弹为啥热度不减
■王笑梦 李 磊
靠集成与“填空”立身
巡飞弹又叫“游荡弹药”，是集巡航导弹和无人机诸多优点于一身的新型弹药。
1982年黎巴嫩战争中，为发现和打击对手的雷达，以色列军队采用了“两步走”方式：一是发射大量无人机搜索目标雷达，二是动用其他火力将其摧毁。
后来，以军又“两步并作一步走”，研制出对雷达察打一体的反辐射无人机——“哈比”无人机。
在此基础上，美国于20世纪90年代提出“巡飞弹”概念，并研制了具有巡飞弹特征的“洛卡斯”低成本自主攻击弹药。
然而，作为低成本弹药，“洛卡斯”有些名不副实。其采用了较多先进技术和较贵部件，成本居高不下，最终未大规模装备美军。
相关探索与实践，引起各国对巡飞弹的高度关注，纷纷加入研制行列。
时间进入21世纪，各国研制的巡飞弹先后问世，一方面呈现出大小不同、造型不一、性能各异的情形，另一方面则在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侦察型巡飞弹和攻击型巡飞弹两大发展路径。但随着时间推移，侦察型巡飞弹正逐渐被察打一体的攻击型巡飞弹取代。
侦察型巡飞弹一般配备昼夜光电传感器等多种侦察、通信器材，可在空中执行搜索、侦察、监视、校射、监控、中继通信以及毁伤评估等任务。这类巡飞弹一般不具备攻击能力，有的可由榴弹炮、火箭炮发射，有的则由专用装置发射。如俄军的R-90侦察型巡飞弹，由BM-30“龙卷风”火箭炮发射，能够在70千米距离上进行30分钟的巡飞校射。
攻击型巡飞弹的特征是察打一体，其导引头在巡飞阶段用来探测目标，进入攻击阶段则用来锁定目标。攻击型巡飞弹又分为主战类巡飞弹和压制类巡飞弹。
主战类巡飞弹巡飞时间相对较短，比如“弹簧刀”巡飞弹、“柳叶刀”巡飞弹、“见证者”-136巡飞弹等。“弹簧刀-300”巡飞弹用电池作为动力，巡飞时间约15分钟，主要用于打击轻型装甲目标。
压制类巡飞弹滞空时间和航程较长，主要用来打击敌方雷达，遂行防空压制任务，如以色列“黛利拉”巡飞弹由诱饵无人机改造而成，最大航程达300千米。叙利亚战争中，以色列战机曾发射“黛利拉”巡飞弹引诱叙方雷达开机，击毁过S-200地空导弹的制导雷达。
巡飞弹发展速度较快，原因在于它有独特优势，可与不少传统火力形成互补关系。
与常规炮弹相比，巡飞弹有弹翼和发动机，空中飞行时增加了一个“巡飞弹道”，能长时间留空，并寻找最佳时机精确打击目标。
与巡航导弹相比，巡飞弹造价较低，即使是高端巡飞弹的价格也只有巡航导弹价格的几分之一，一些低成本巡飞弹甚至比民用摩托车还便宜，效费比较高。伊朗研发的“见证者”-136巡飞弹采用车载箱式发射，无精密导引头，主要依靠惯性制导和给定坐标打击目标，是一种低成本巡飞弹。
与火炮等传统曲射火力相比，巡飞弹的使用批准权限较低；与制导炮弹或制导炸弹相比，巡飞弹中途可自主或经遥控改变飞行路线甚至叫停任务，使用更加灵活高效。
此外，巡飞弹更擅长打击时间敏感目标和小微目标，凭借这一优势，它甚至可在一定程度上与机动性强、作战区域广、打击威力大的空军对地攻击机形成互补。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巡飞弹是靠集成与“填空”而立身。
战力日增引起持续关注
察打能力上能够与传统火力“互补”，只是巡飞弹迅速发展的原因之一。
运用传统火力，一般要经历“发现—确定—跟踪—发射—打击”的过程。巡飞弹则实现了在发射、飞行过程中同步搜索目标，从而缩短了作战响应时间。较弱的雷达和红外信号特征，则让它行动较为隐蔽，能够出其不意发起攻击。
当前，巡飞弹这些方面的能力仍在提升。而这些能力，只是巡飞弹众多能力中的一部分。围绕增强战力，巡飞弹正在多维度向前发展。
“猎人2-S”巡飞弹。资料图片
一是基于网络集群使用。随着双向数据链技术的发展和无人机应用日益信息化、自主化、网络化、智能化，巡飞弹基于网络互通信息、协同作战成为可能。2017年，美国进行了用F/A-18F“超级大黄蜂”战斗机投放大量微型无人机的试验，这种微型无人机脱离发射箱后在空中相互识别并组网，形成“蜂群作战”队形。今年2月的阿布扎比国际防务展上，阿联酋军方向该国EDGE集团采购了大量“猎人”系列巡飞弹，其中一些巡飞弹可以用“蜂群模式”协同打击多个目标，或连续打击同一个重要目标。可见，一些巡飞弹已具备一定的基于网络集群使用的能力。
集成在联合轻型战术车辆上的“英雄”-120巡飞弹。资料图片
二是可与更多平台“联手”。鉴于作战环境和任务的复杂性，不少巡飞弹能够由海、陆、空基平台甚至人工进行发射或投放。当前，这种通用性被赋予新的含义，一些巡飞弹可集成到坦克、步兵战车、火力支援车等主战装备中。比如，德国莱茵金属公司的KF51“黑豹”主战坦克，炮塔内集成了4联装的“英雄”-120巡飞弹发射模块。前不久，该公司又公布了其研制的“战斗无人机”，据称可搭载8枚巡飞弹。今年5月，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新型远程无人艇亮相，其甲板上配备了一套8联装“英雄”-120巡飞弹发射器。今后，巡飞弹显然还会与更多有人和无人平台 “联手”作战。
三是滞空航时、航程有所增加。由于战场需求的牵引，发展中远程巡飞弹渐成趋势。在今年的阿布扎比国际防务展上，一些国家展示了此类巡飞弹，如南非派拉蒙集团推出的“大鸦”N-Raven低成本远程精确打击“蜂群”无人机系统，航程达上百千米。
随着一些体形较大的巡飞弹换装升级后的发动机，其航时、航程有所增加。如以色列的“哈洛普”巡飞弹装有一台省油的活塞式螺旋桨发动机，滞空时间长达9个小时，最大航程达1000千米。对一些小型巡飞弹，各国也在挖潜，比如换用微小型新发动机或新型高能电池等，来延长其留空时间。
不过，也有一些巡飞弹在增加航速上“做文章”，比如通过采用喷气式发动机来提高攻击的突然性。
总之，当前的巡飞弹在能力提升方面可谓“多管齐下”，如采用多模制导方式来提升其对目标的发现、识别和攻击能力，采用隐身材料和技术降低被探测到的概率，通过不断系列化来满足战场上的不同需求以及降低制造使用成本等，从而使巡飞弹更加好用、管用。
多维度发展使巡飞弹战力日增，也由此引来更多关注。
反制巡飞弹成为新热点
巡飞弹在实战中的表现，使得多国军队对其青睐有加。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其所显示出的威力与潜力，也使很多国家开始探索对其进行防御和拦截的手段。
当前一些军事热点地区的实践表明，除了火力抗击和采用电子战手段外，为目标增装格栅、用尼龙网围挡等简易方法也能取得一定效果。但总的来说，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一是争取做到早发现。通过加强精密雷达和多光谱光电探测装置的研发，提高搜索、发现目标能力。当前，一些国家军队列装的野战防空系统，既包括综合光电传感系统，也包括多台固态有源相控阵雷达。凭借高灵敏度的感知能力和较强的数据处理能力，此类野战防空系统可同时追踪数百个“低慢小”目标。同时，要加强战场数据网格建设，充分依托数字化战场上的各种感知手段，及时发现升空的巡飞弹，为拦截提供实时信息与情报支持。
二是力求做到快拦截。当前，激光武器、微波武器在应对“低慢小”目标方面初露峥嵘，并体现出反应快速、精准、效费比高等优点。比如德国莱茵金属公司推出的50千瓦激光防空系统，配备3个激光束发射器，通过“合束”来提高功率，能有效应对包括巡飞弹在内的多种空中目标。与激光武器相比，微波武器作用范围广、受天气影响小，应对无人机“蜂群”攻击更加有效。一些国家已经用微波武器系统击落无人机群进行过测试。今后，激光武器和高能微波武器一旦突破发展瓶颈，大概率会成为快速拦截巡飞弹的利器。
三是强化抗饱和攻击能力。用巡飞弹实施“蜂群”攻击，是今后的作战样式之一。要有效加以反制，防守一方有必要强化抗饱和攻击能力。尤其是在激光武器和微波武器威力当前还比较有限的情况下，研制低成本小型快速地空导弹，采用密集发射装置，最大限度降低成本很有必要。比如，俄罗斯正在研制用于“铠甲”SM综合防空系统的“钉子”紧凑型地空导弹，弹径不足80毫米，可“一筒四弹”。这样，一辆“铠甲”SM综合防空系统就能携带48枚“钉子”，可在一定程度上应对巡飞弹“蜂群”攻击。
四是打造立体防御网。随着更多种类的巡飞弹进入战场，尤其是小微型巡飞弹使用上的单兵化，打造立体防御网愈加必要。一方面，要不断升级各种反制手段，持续增强其自主能力，使其能独当一面；另一方面，则要力促各种反制手段的融合与优化，借助更加先进的感知设备、可靠的人工智能，在网络化基础上，使这些手段按照分工各负其责，对包括巡飞弹在内的各种目标有针对性地加以反制，从而组成由导弹、速射炮、反无人机枪、激光炮、微波武器以及电子干扰装置、伪装欺骗手段、干扰诱偏器材等共同组成的立体防御网。
供图：阳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