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隐身轰炸机为何事故频发
■李荣庄 沈业宏
前段时间，美军一架B-2隐身轰炸机在迫降过程中冲出跑道，燃起熊熊大火。美国国防部下令无限期停飞整个B-2机队，以寻找战机潜在的安全问题。
突如其来的飞行事故，不仅打乱了美军的训练计划，也让世人对美国空军的维修保障能力打上一个问号。
实际上，这是近两年来B-2轰炸机第二次发生飞行事故。2021年9月，一架B-2轰炸机在降落时重重地摔在跑道上，之后被送厂大修。时至今日，这架打满补丁的战机尚未修复完成，便又等来了“新难友”。显而易见，这两架战机将迎来漫长的维修之旅。
B-2轰炸机。资料照片
故障频发维修费用高，B-2轰炸机效费比低
随着航空科技快速发展，战机最大的变化之一，就是越来越强的隐身功能。
凭借着出色的隐身突防性能，形似蝙蝠的B-2轰炸机被冠以“幽灵”之称，其雷达反射截面积仅相当于一只飞鸟，普通雷达难寻其踪迹。目前，一架B-2轰炸机造价高达24亿美元。
然而，性能出众的B-2轰炸机却故障频出。2021年，一架B-2轰炸机在紧急迫降时坠机。随后，美国空军调查发现，由于维修体系存在漏洞，地面技术人员没有发现战机液压系统和起落架存在问题，导致战机着陆时起落架塌陷。
往前追溯，除了起落架故障，B-2轰炸机还因传感器积水以及材料缺陷等问题遭到停飞。2008年，“堪萨斯精神”号B-2轰炸机飞控系统发出错误指令，导致战机失控坠毁。
实际上，B-2轰炸机的飞控系统由4台独立计算机控制，还采用了比电缆操纵更加快捷的光导纤维，在此之前从未发生过故障。
那么，飞控系统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呢？
经过美军详细检测，结论令人惊讶： B-2轰炸机是被冻“感冒”了。由于飞行时间推迟，这架战机在室外淋了一夜的雨，机头传感器不慎进水，传给飞控系统错误信息，影响到爬升曲线计算，导致战机失速坠毁。
无独有偶。2年后，“华盛顿幽灵”号B-2轰炸机遭遇了严重的火灾事故。根据公开报道显示，该机结构材料存在缺陷，吸收并储存了部分油料，这些油料在发动机点火过程中被点燃。着火后，战机大量电力、通信线缆和液压管路被完全烧毁，钛合金和铝制框架等主承力结构也熔化扭曲，最终导致这架B-2轰炸机近乎报废。
如今，B-2轰炸机早已停产，数量仅有18架，坏一架少一架。凡此种种，让美国空军心力交瘁——B-2轰炸机每次发生事故，美军都不得不耗费几千万美元修复，代价很大。仅在“华盛顿幽灵”号第一阶段修复工作中，美军就花费6790万美元，修复过程更是持续近4年。
除高昂的事故修复费用外，B-2轰炸机日常维护保养也让美军头疼不已：战机每飞行1小时，就需要在地面上进行47小时维护，美国空军每年都要为此花费近10亿美元。
隐身轰炸机难修，难度系数高于五代机
现代空战，战机能否实现精准快速维修，关系到空军战斗力建设。这一点在结构复杂、成本高昂的高端机型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受世界各地不同环境气候因素影响，F-35战机曾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涂层频频脱落、电池低温损坏。这些故障问题让列装F-35的国家空军饱受困扰。
维修一款隐身战机，本身就极其复杂，更不用说难度系数更高的隐身轰炸机。
隐身轰炸机为什么难修？
一是结构复杂难保养。众所周知，五代机能成为高精尖装备，关键在于隐身技术。为实现完美隐身，航空设计师一般会对机身进行多层涂装，进气道等受气流冲击严重的部位，涂层数量甚至会达到10层。在B-2轰炸机维护过程中，有不少工作与涂层有关。按照工序，工人需要去除老化涂层，拆下蒙皮和机载设备，等新涂层喷涂好后，再重新组装起来。这一过程中，任何一点瑕疵都可能影响战机的隐身能力。
二是材料脆弱难维护。B-2轰炸机表面的吸波材料十分“娇气”，对环境因素特别敏感，不管战机是否执行任务，都要定期保养。飞行中，高速气流会对机体表层造成磨损。每次执行飞行任务后，技术人员要用一种类似喷漆的方法对表层的雷达吸波材料进行修复，而新喷涂的吸波材料只有在一定温度和湿度条件下才能干燥固化，B-2轰炸机的机库需要保持恒温恒湿环境。为此，美军为B-2轰炸机量身打造了大型可前沿部署机库，用来抵御极端天气。
三是零件短缺难采购。B-2轰炸机部件精密，机身结构采用大量复合材料。然而，美军库存的一些B-2轰炸机零件早已消耗殆尽，机队经常遇到零件短缺情况。雪上加霜的是，相关零件供应商大多已经停产，在原有生产线已关闭的情况下，关键零件必须根据原始图纸重新制造，不仅价格高，还十分耗时。
相比五代机，隐身轰炸机体型更大，维修起来难度系数更高。有数据显示，B-2轰炸机机翼面积是F-35战机的11倍，比一个篮球场还要大。要在这么大的空间面积维护保养，难度可想而知。
旧机停飞新机在研，投入重金难解燃眉之急
不仅B-2轰炸机事故频频，同为美军轰炸机“三驾马车”的B-52、B-1B轰炸机同样饱受诟病。从2021年到2022年，B-1B轰炸机机队两次被停飞；B-52轰炸机目前正面临现代化升级的难题。有媒体报道，美军轰炸机的战备状态正处于历史最低水平。
美军认识到，当务之急是确保停飞的B-2轰炸机尽快恢复执飞。可实际上，美军轰炸机家族年龄并不小：B-1B和B-2轰炸机平均机龄分别是35年和28年，B-52轰炸机平均机龄更是高达60年，是名副其实的“老爷机”。
与汽车等交通工具一样，老式战机维护难度更大，成本更高。尤其是隐身战机这种高精尖装备，随着服役年限增长，使用和维护成本也会逐年递增。
无论武器装备多么先进，造得起、用得起、维护得起，才是决定武器装备能否长期发挥效能的关键。近年来，美国不断加大军费投入。2022财年，美国空军获得了2040亿美元的经费支持，相比2021财年增加了88亿美元。即便如此，这些预算大部分被用于高新技术开发和机载武器采购，能够用于维护保养战机上的经费少之又少。
对此，美军一名高官曾指出，美国可能无法承担如此昂贵的轰炸机。言下之意，是希望美军尽快寻找B-2轰炸机的替代方案。
美军高层显然也意识到这一问题，不断推动新型隐身轰炸机B-21的研发工作。目前看，与造价动辄24亿美元的B-2相比，B-21已经进行改进。
此外，美军计划精减旧机数量，通过不断退役B-1B和B-2等旧机型，来提高现役战机的出动率。一名B-21项目负责人明确表示：“留给B-1B和B-2轰炸机的时间不多了。”
眼下，全球军事对抗风险陡增，而B-2又是美军唯一具备隐身能力的轰炸机，尽管B-2轰炸机数量不到20架，但一直是美国空军的支柱力量，经常被部署到海外执行任务。
B-2轰炸机已经停飞，而新机型尚未列装，这对美军战备力量造成的影响不小。这种背景下，美军对该机的依赖和需求仍将存在。以美军目前的保障能力和经费压力看，直至新机B-21完成交付前，都不得不在使用和维修旧机的道路上疲于奔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