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白求恩医疗队”——
一个人 一面旗帜 一种精神
■李英超 解放军报特约通讯员 崔寒凝 刘会宾
入夜,河北石家庄,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门诊大楼的灯依然亮着。一辆救护车急速驶来,急诊室的大夫们开始与死神赛跑。
在这座以“白求恩”命名的军队医院里,人们总能看见穿军装的白大褂们救死扶伤。
“哪里有枪声,就到哪里去。”1938年,加拿大医生白求恩,不远万里来华救死扶伤。在延安,与毛主席见面后,白求恩要求一定要上前线。
“你们要拿我当一挺机关枪使!”换上八路军军服,白求恩一到晋察冀根据地,就请求聂荣臻给他派遣任务。
于是,这挺“机关枪”挺立在破庙中的手术台上,出现在山西省五台县的“模范医院”里。直到离世之际,白求恩还坚持看完最后一名病人。

1939年10月,白求恩在前线为伤员做手术。吴印咸摄
一块阵地,一种基因
大多数人对白求恩的了解,都始于小学语文课本中那篇《手术台就是阵地》。
“在离火线不远的一座小庙里,白求恩大夫正在给伤员做手术。他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白求恩大夫在手术台旁,连续工作了六十九个小时。”
1938年1月,白求恩率“加美援华医疗队”,跨越艰难险阻来到中国。到达八路军根据地后,白求恩带人扩建医院,建成晋察冀军区后方医院,一支野战卫勤力量应运而生。
从此,“白求恩医疗队”的旗帜便一直伴随着它的战斗基因飘扬到今天。
2019年秋天,野战医疗队队员宋琦参加跨区演练。加入“白求恩医疗队”近20年,宋琦参加过很多次演训活动。但是,这次演习不一样。
第一天,宋琦就嗅到了“火药味”。
“坏了,走错路了!”拐入路口,宋琦对照地图和建筑物,越看越不对劲,急忙喊停。
车队原路返回,宋琦发现相邻不远处还有一个路口。“可地图上只有一个路口。”宋琦恍然大悟:原来,第一个路口是“烟雾弹”。
到达营地后的任务更“惊险”——
医疗后送车一下就运来20多名“伤员”,重症轻伤混在一起,坐了满满一地。军医和护士一共才5个人,大家忙里忙外。
这时,一名“轻伤患者”引起了宋琦注意。治疗期间,他一直观察营区环境,还在地上画着什么。问诊时,他思路清晰,对伤病临床感受的叙述非常完整,还反复询问是否有特效药。
病床紧缺时,这名“伤员”还挣扎起身,为其他伤员腾让病床。
当这名“伤员”趁机坐在物资储备帐篷附近,把手伸进衣服里找什么东西时,宋琦一下子反应过来。
“不好!”顾不得多想,宋琦飞身扑上去。经过一阵激烈搏斗,“伤员”被制服……
宋琦胳膊擦伤了,手心里都是汗。当年博士生毕业答辩,站在6名专家面前,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原来,一名“敌对分子”伪装成“伤员”,混进了后方医疗所。好在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作为一支诞生在战火中的医疗队,“白求恩医疗队”一边战斗一边救死扶伤的故事,宋琦听过很多次。
时针回拨到1938年,晋察冀边区。时年16岁的卫生员张业胜成为白求恩大夫的助手,一直到白求恩病逝。
行军途中、打仗间歇,年轻的张业胜抓紧一切时间学习医疗知识。1945年秋,张业胜被任命为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第二分院院长。3年后,他又升任兵团第二兵站医院院长。
为配合作战行动,张业胜汲取白求恩创办“流动医院”的经验,将100多名医护人员分为两个医疗队,一组负责收治重伤员,另一组负责收治轻伤员和内科病人。
兵站医院“建在牲口背上”,一头驮着药品和医疗器械,一头驮着篷布,就地展开就是“手术室”……
“敌”袭警报骤然拉响,刺鼻的发烟弹直接把宋琦呛出眼泪,拉回现实。
医疗队接到撤离指令,可现场还有10多名伤员。担架有限,4名女护士一咬牙抬起病床和伤员就跑。
路上,护士张微微被石头绊倒。来不及查看伤口,她又一手抬起床腿,摇摇晃晃向后送车跑去。
上车后,宋琦给张微微查看伤口。她的膝盖已经肿成大包,小腿也不能回弯。“幸好是最后一个课目,我完成任务了!”张微微松了一口气。
启程返回前,宋琦把“白求恩医疗队”的队旗摘下,仔细叠好,放进背囊里。
队旗下,是一沓写着“优秀”的考核评定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