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道平(1894—1932),原名覃善鸣,广西大化人。1914年考入广西南宁法政学堂。1923年组织都安古河农民同盟会并任主席。1925年入东兰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后任都安县丹桂乡农会主席、农军队长,县农会执委和主席。领导了都安农民暴动。1929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了百色起义。历任都安县农赤军大队长、县苏维埃主席兼农赤军常备营长,红七军三纵队连长、红七军二十一师独立营营长、中共右江特委委员、右江苏维埃政府委员、右江革命委员会主席等职。参加了右江革命根据地的三次反“围剿”斗争。1932年10月因叛徒出卖,与父亲覃国宝、弟弟覃善荣等在西山弄统岩被捕,后在东兰县武篆被杀害。
命运都拿他没办法,更何况是敌人。这是对作为硬汉的覃道平的英雄本色的真实写照。贫寒艰难的家境历练了他不肯向命运低头的意志,以致他敢于向命运抗争;残酷愚昧的旧社会激发了他唤醒民众、改造社会的理想,以致他挺身而出,发动群众反抗反动分子;革命道路的曲折漫长铸就他不屈不挠、顽强斗争的信念,以致他在面对敌人的屠刀时,凛然道出“共产党员是绝对不会低头的”豪言壮语。
护国讨袁
在艰苦卓绝的革命生涯里,覃道平从来都是一个坚定顽强的硬汉。在他身上,凸显出不低头屈服的高贵气度,他的精神品质影响着红土地上的后来者,成为一笔珍贵的精神财富。
覃道平出身在广西都安县红水河边的丹桂村(今属大化县)一个贫寒的家庭,艰难的家境从小就锤炼着他的意志。他热爱学习,但是在那个黑暗的旧社会,上学读书是贫穷人家孩子一个天大的奢望,即使能够入学,也很难维持下去。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覃道平清楚家里的情况,自己的学业说不准哪天就会突然被迫结束。命运没有眷顾他,他也决不向命运低头。他把一切空闲的时间都用来学习,成绩非常优秀。覃道平坚忍不拔、锲而不舍地刻苦学习,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胜利:高小毕业,又考入了南宁政法学堂。虽然家庭生计艰难,父母还是竭尽全力供他上学。
在南宁法政学堂,覃道平开始接受孙中山的三民主义。通过对革命理论的学习,覃道平明白了:一个人不该向命运退让,劳苦大众也不该向自己的命运退让,一个民族也不该向民族灾难退让。
在法政学堂学习期间,正值护国讨袁运动如火如荼。覃道平知道,共和国体是中华民族挑战自己命运的重要一步,在这个问题上,不能退让。他的心里充满了对窃国大盗袁世凯的义愤,他积极参加各种讨袁活动:跟着同学们游行示威;在各处的墙上贴标语;在大街上对着群众发表演说,号召大家起来反对那些阻挡历史进步的反动势力。一个对政治漠不关心的同学讥笑覃道平:“袁世凯人在北京,手下有几十万军队,你们在这里喊口号都不会吵到他睡午觉,更别说推翻他了。”覃道平慷慨激昂地回答:“维护国体是所有中国人的责任,我们不能亲自扛枪去战斗,也该在后方努力声援。如果人人置身事外,听任那些国贼为所欲为,那就不只是国体,连国家都要亡了!”
袁世凯的“王朝”仅仅维持了80多天,在举国的反对浪潮中轰然倒台。胜利的消息传来,覃道平欣喜得无法控制自己,他拉着同学跑到街上欢呼。这个胜利属于全国人民,作为泱泱大国的一分子,覃道平知道,这个胜利也属于他。看到人民显示出来的巨大力量,覃道平激动不已。他满怀信心地对自己的朋友说:“你看,这就是人民的力量!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中国一定可以变得好起来。”
领导农运
从南宁法政学堂毕业以后,覃道平回到家乡丹桂村担任小学教师。看到家乡农民的愚昧和迷茫,他挺身而出,决意尽己所能去唤醒民众,改造这个社会。在课堂上,他教育学生要正确认识中国贫病落后的根本原因,号召年轻人行动起来,承担自己对于国家兴亡的责任,改造积贫积弱的中国。在课堂之外,覃道平还努力地去唤醒家乡群众。他利用一切时机,有时在集市,有时在田边,有时则在回家的路上对农民宣传三民主义。覃道平满怀改造家乡的殷切期望,可是面对许多尚未觉醒的群众,他常常感到自己势单力薄,尽管如此,他还是坚定不移地为改造中国而努力奋斗。
△ 都安农民运动示意图。 (中共广西壮族自治区委员会党史研究室供图)
1923年秋天,陈铭九来到平治县(今属平果县)江州、镇江乡建立农民革命组织。覃道平大喜过望,毫不迟疑地参加陈铭九所组织的“同盟会”,并当选为主席。他不遗余力地劝说、发动群众起来改变自己受压迫受剥削的命运。在覃道平的组织下,农民和学生在乡村举行了第一次游行示威。沉寂千年的乡村终于发出了正义的声音。
这一次的活动震动了当地的统治者。土豪覃文贵慌慌张张地向县政府密告覃道平谋反,“煽动”农民抗租闹事。都安县政府闻讯非常惊慌,急急忙忙以“清乡、维护治安”为名,压制农民运动。覃道平被视为“罪魁祸首”,成了官府抓捕的目标,他被迫离家逃走。这个事件没有令覃道平放弃斗争,但使他认识到革命的道路是曲折漫长的。他转移到中和一带山区,继续秘密组织革命斗争。
1925年9月,经由陈铭九推荐,覃道平来到东兰县北帝岩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在讲习所,广西农民运动领袖、共产党员韦拔群在倾听一个缠壮族头巾、身穿粗布黑衣的中年男子叙述他如何组织家乡的农民与土豪作斗争,又如何跋涉100多里路来东兰寻求真理后,连声称赞他是好样的,并说:“你的名字叫覃善鸣。如今世道不平,我建议你改名叫覃道平。让我们为道平而战,好吗?”覃道平点了点头。从此在学员名册上添上了“覃道平”这个名字。覃道平在这里学到了更多的斗争手段和更为成熟丰富的革命理论。从农讲所毕业后,他再次回到自己的家乡领导农民运动。覃道平满怀热忱投入工作,似乎从不知道劳累。经过一段时间,覃道平发展农会会员150多名。
1926年3月,丹桂乡农协会成立,覃道平当选为主席。此后,他带领农民对地主豪绅进行清算,号召农民不交租、不还债。这些活动全部都是公开进行的,有人担心他冒风险,覃道平说:“我们要做的是彻底改变这个世界上不合理的事,让辛勤的劳动人民过上好日子,这是光荣伟大的事业,没什么可害怕,没什么好畏畏缩缩的。”
覃道平领导的农民运动引起了覃文贵等反动分子的恐慌,他们对覃道平恨之入骨,于是暗中勾结官府,纠集反动武装,等待机会对农会进行镇压。消息传来,有群众不禁动摇了斗争的决心,害怕遭到地主的报复,有一些人偷偷地向地主交了租。覃道平知道以后,毅然把自己家里仅有的一亩田卖掉,买回一支长火枪,并发动其他农会会员也积极准备刀枪,把自己武装起来。覃道平对大家说:“反动分子要用武力来对付我们,我们就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他们。我们所做的都是合理的事情,决不向那些鱼肉人民、阻碍社会进步的反动派退让。”
在覃道平的带领下,农民自卫队建立起来了,并且由他兼任队长。1927年8月,古河、丹桂一带的农民运动受到国民党反动派的残酷镇压,覃道平带领农会会员、自卫队上山,与其他乡的农民武装会合,成立镇江区农民自卫队,由覃道平统一指挥,在都安与东兰县交界地区同敌人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
绝不低头
百色起义之后,1930年1月,当时已经身为共产党员、右江赤卫军营长的覃道平率领赤卫营横渡红水河,狠狠地打击古河乡的土豪,严厉惩罚了那些作恶多端的敌人。趁着胜利的大好形势,他和江州、七里区赤卫队一起,在红七军支援下,合围打败了都阳(今属大化县)黄永然的反动武装,俘虏土豪恶霸黄瑞祥等13人,并且迅速进军打下了都阳,随即成立了都安县苏维埃政府,并任主席。他率领的赤卫队编入红七军第三纵队。
△ 西山弄索红七军二十一师师部旧址。 (中共广西壮族自治区委员会党史研究室供图)
1931年1月,红七军第二十一师成立,覃道平担任都安独立营营长。1932年,担任右江革命委员会主席。同年10月,坚守在西山根据地弄统岩洞的覃道平和弟弟覃善荣、父亲覃国宝以及两个孩子因叛徒出卖不幸被捕。被捕之后,敌人将覃道平押到大队部,伪大队长韦超群本以为覃道平会接受利诱,意想不到的是,就在韦超群为覃道平松绑的那一瞬,覃道平突然将桌上的茶壶猛地向韦超群砸去,吓得韦超群急忙钻到了桌底。后来敌人对他用尽各种酷刑,想从他的嘴里得到我党的秘密,覃道平誓死不松口,敌人从他嘴里得到的只有唾骂。无可奈何的敌人将覃道平等人押到东兰武篆杀害。临刑时,他们还妄想用亲人的生命安全来威胁覃道平投降。覃道平大义凛然地说道:“你们尽管杀吧,人民是杀不尽的,反动派的日子不会长久了,胜利终将属于我们,共产党员是绝对不会向你们低头的!”英雄的声音震撼着东兰人民的心。
1932年10月,覃道平英勇牺牲,以他38岁的短暂生命书写了一个不屈不挠的共产主义战士的壮丽人生。
(供稿:中共广西壮族自治区委员会党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