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义会议开会时使用的木桌。
1935年1月15日晚,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参会人员从“柏公馆”临街的大门进入,穿越过厅,迎面是一座砖砌的影壁,其上用五彩瓷片嵌字,正面书写“慰庐”,背面则书写“慎笃”。影壁后面是一个天井,天井以青石铺墁。影壁南面有小门通往四合院,北面则是主楼。主楼二楼有一个小客厅,可容纳20余人。遵义会议的会场就设在这个小客厅里。小客厅的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煤油灯,中间放着一张长方形木桌,桌面边沿呈鱼背形,木桌侧边四周为宽15.8厘米的薄木板边框。时值寒冬,大家为了取暖,在地板上烧了一盆炭火。
出席会议的政治局委员有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朱德、陈云、博古,候补委员有王稼祥、刘少奇、邓发、何克全(凯丰),还有红军总部和各军团负责人,以及中央秘书长邓小平。军事顾问李德及翻译伍修权也列席了会议。
因为战事等原因,一部分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未能到会。11名政治局委员参会者6人,超过半数。政治局候补委员中有4人出席,是绝大多数。
会议由博古主持。博古在会上作关于反对第五次“围剿”的总结报告,对军事错误作了一定检讨,但是也强调了很多客观原因,为自己的错误作了辩护和解释。周恩来就军事问题作副报告,提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军事领导的战略战术的错误,并主动承担了责任。随后,张闻天尖锐地批评了“左”倾军事错误。毛泽东接着作了长篇发言,批评博古在向大会报告中谈到的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敌强我弱等观点,认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军事指挥上和战略战术上的错误;指出博古和李德以单纯防御路线代替决战防御,以阵地战、堡垒战代替运动战,以所谓“短促突击”的战术原则支持单纯防御的战略路线,从而被敌人以持久战和堡垒主义的战略战术使红军招致损失;强调这一路线同红军取得胜利的战略战术的基本原则是完全相反的。
遵义会议一共开了3天,中心议题有两项:(一)决定和审查黎平会议所决定的暂时以黔北为中心,建立苏区根据地的问题;(二)检阅在反对五次“围剿”中与西征中军事指挥上的经验与教训。虽然屋外天气寒冷,但屋内却气氛热烈。参会的同志发言声音很高,会议总是开到半夜才休会。李德冷冷地坐在会议室的门边,没有坐在木桌旁,只能通过伍修权的翻译来了解其他人在说什么。他一边听一边不停地抽烟,神情十分沮丧,只能硬着头皮听取大家对他的批评。
遵义会议集中解决当时具有决定意义的军事和组织问题。与会人员围坐在这张长方形的木桌前进行了3天的激烈讨论,最终作出了让中国革命转危为安的伟大抉择。会议决定:(一)毛泽东同志选为常委;(二)指定洛甫(张闻天)同志起草决议,委托常委审查后,发到支部中去讨论;(三)常委中再进行适当的分工;(四)取消在长征前成立的“三人团”,仍由最高军事首长朱德、周恩来为军事指挥者,而(周)恩来同志是党内委托的对于指挥军事上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
遵义会议确立了毛泽东同志在中共中央和红军的领导地位,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这次会议,是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第一次独立自主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解决中国革命和革命战争重大问题,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开始走向成熟,为胜利完成长征、打开中国革命的新局面奠定了基础。这在党和红军的历史上是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
遵义会议的3天,是不平凡的3天。正是在这个小客厅里,在这张长方形的木桌上,在中国革命最危急的关头,党和红军经过艰难曲折的斗争后,迈上新的起点。遵义会议像春天一样,给部队带来了新的希望和鼓舞。正如刘伯承在《回顾长征》中写的那样:“遵义会议的精神传达到部队中,全军振奋,好象(像)拨开重雾,看见了阳光,一切疑虑不满的情绪一扫而光。”伍修权在遵义会议结束后,作诗“舵手一易齐桨橹,革命从此上新途”,以此表达内心的喜悦。多年后,朱德在回忆这一伟大的历史转折时写下了这样的诗句:“群龙得首自腾翔,路线精通走一行。左右偏差能纠正,天空无限任飞扬。”
红军离开遵义后,第一个回到“柏公馆”的是柏辉章的表弟余大勋。他看到这里都愣住了。二楼的小客厅里原来摆放的长方形木桌仍在原处,四周的木椅也整齐地摆放着。
后来,柏家办了一所小学,这张见证了会议现场的木桌被抬到小学里使用。这所小学停办后,这张木桌被移交给遵义朝阳小学使用。1955年,木桌由朝阳小学调拨给遵义会议纪念馆收藏。据曾担任毛泽东警卫员的陈昌奉回忆,1957年杨尚昆来遵义视察、1965年邓小平参观会址时,他们一致认为有此木桌。
今天,这张长200厘米、宽100厘米、高80厘米的木桌仍保存完整,只是漆色略褪。1994年,这张木桌被认定为国家一级革命文物。
(作者:朱仁印 单位:中共贵州省委党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