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任予,又名李亚桥、辈名李济道,曾用名李力一、李德山、黎亚克,1903年出生于广东省新丰县丰城镇东村车田围一个贫农家里。兄妹5人,是为兄长。
李任予家境贫寒,年少丧母,得舅父潘甘平和好友资助,先后就读于韶关开明中学和广州甲种工业专科学校。读书期间受大革命的熏陶,毅然投身革命洪流,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27年参加广州起义。广州起义失败后,李任予根据党组织的安排,几经周折,于1928年春到了福建省闽西地区参加农村武装斗争。他到闽西后,参加了平和暴动,并与当地党组织密切协作,为创建闽西苏区,建立工农武装作了大量工作,受到党组织和人民群众的好评。由于他作战勇敢,密切联系群众,带领群众同国民党军队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1929年4月,被任命为中共闽西特委军委主席,成为闽西人民开展武装斗争的领导人之一。
1929年6月,朱德在红四军军人大会上宣布,在闽西红五十九团及地方农民暴动武装的基础上组建红四军四纵队,任命李任予为四纵队政治部主任。7月,李任予调任红四军二纵队党代表。从此,他在毛泽东、朱德、陈毅等红四军领导的亲自指挥下,率领部队在闽西一带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打土豪,除匪霸,分田地,建立红色政权,为闽西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做出了贡献。
1929年12月28日至29日,红四军由毛泽东主持在上杭县古田镇曙光小学(原廖氏宗祠)召开了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即古田会议,李任予作为120名代表之一参加了大会,并被选为红四军前委委员。古田会议后,李任予按照会议精神,认真整顿军队纪律,纠正错误思想,端正党的作用,为粉碎国民党的“围剿”,转战闽赣地区。
1930年6月,毛泽东在南阳主持召开了红四军前委和闽西特委联席会议,总结了半年多来闽西根据地的建设经验,同时为加强工农武装的领导,对红四军和闽西、赣南的地方红军主力进行了整编,成立了由朱德任军长、毛泽东任政委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军团,并将红四军四纵队归回闽西,与红十二军的第一纵队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一军,李任予受命任二十一军政治部主任。同年7月,红二十一军政委邓子恢调福建省委工作,李任予继任二十一军政委。在攻打永福时,军长胡少海不幸中弹牺牲,红二十一军军委书记由李任予兼任。8月,红二十一军为贯彻党中央“集中进攻东江”和福建省委关于出击东江的计划,开始了进攻东江的冒险行动,但屡屡受挫。9月中旬退回闽西革命根据地,适逢中央派巡视员到闽西之际,闽西总行委和红二十一军便召开联席会议。会议在“左”倾路线影响下,虽然也总结了出击东江失败的一些经验教训,但未真正认识到“左”的危害。会议决定建立革命军事委员会,李任予、伍中豪、左权、张鼎丞、卢肇西、邓子恢、郭滴人、邓毅刚、张家记、王右寿、阮啸仙等11人为委员,并确定由李任予任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会后,新建立的革命军事委员会企图通过“打几个胜仗,以提高勇气,充实力量,并解决一切困难问题”,遂于9月下旬,不顾部队战斗力减弱,给养、服装等困难,调集疲惫不堪的红二十一军进攻上杭,结果失败退至连城。不久李任予奉命离开闽西,到党中央另行安排工作。
1931年冬,李任予受党中央派遣,化名李德山,同妻子陈竹君一起到河北从事革命工作。当时,中共河北省委根据中共北平市委遭破坏急需派员进行恢复、整顿的情况,便将其夫妻二人安排到北平市委工作,李任予任市委组织部长,陈竹君任市委秘书长兼妇女部长。
他们到任后,即和其他委员一道投入恢复整顿党组织,领导北平各界反蒋抗日斗争之中。李任予深入到北平大学、清华大学等校,了解情况,整顿发展党的组织,建立各种抗日团体,组织领导各种抗日救亡活动。12月初,与共青团北平市委共同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群众性反蒋抗日运动,并组织了由北平大学、清华大学、燕京大学及迁平的东北大学等院校几千名爱国学生组成的南下请愿团,准备赴南京,向国民党政府请愿示威,要求抗日。为加强对这一运动的领导,中共北平市委专门建立了指挥组织,并作了具体分工,李任予负责组织南下请愿团的工作。12月4日,各校参加请愿的同学集合于前门火车站,准备乘火车南下请愿。车站奉当局之命,拒绝学生上车。市委经过研究,召开各校代表紧急会议,决定采取卧轨斗争。同时,李任予按照市委部署率领部分请愿团学生到张学良驻地和国民党北平市党部请愿,要求立即允许学生上车南下请愿。在学生的顽强斗争和社会舆论的压力下,国民党北平当局惊恐万状,为摆脱窘境,遂于12月7日允许学生乘车南下,卧轨斗争取得了胜利。
李任予在积极组织反蒋抗日斗争的同时,还经常深入到北平大学、清华大学、辅仁大学等院校,了解情况,发展党的组织,并对青年学生和工人进行革命理想教育,勉励学生党员,要好好学习,多学一些革命理论,要下功夫进行钻研。在他的帮助下,许多同志进步很快,成为革命斗争的骨干。
1932年4月,北平市委书记顾卓新调上海,市委工作交给李任予负责。1932年5月,因工作需要,中共河北省委将李任予调到保定负责党的领导工作。
九一八事变和上海一二八事变发生后,保定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反蒋抗日斗争风起云涌。国民党当局为了维护其反动统治,在保定城乡实行白色恐怖,残酷镇压保定人民的革命斗争。李任予刚到保定,就遇上国民党镇压省立第二师范(以下简称二师)学校的革命活动。国民党当局以“二师为共匪盘踞地”为由撤换了校长,开除了进步学生,提前两个月放假,驱逐学生离校回家,妄图以此摧垮共产党组织,扑灭抗日烽火。李任予面临复杂形势立即召集保属特委成员会议,决定在二师开展一场争取抗日爱国自由,反对国民党反动统治的护校斗争,在校内以党组织为核心建立护校斗争委员会,在校外,以二师附小为基地,建立了“二师护校斗争后援会”,负责向社会各界宣传二师学潮真相,寻求支援。保定反动当局调集大批军警对二师护校学生实行武装包围,断粮、断电、断柴,断绝与外界接触,企图以武装威迫学生离校。李任予和特委成员发动校外党团组织和各界群众,为护校学生筹粮筹款送干粮,支持二师护校斗争。二师护校委员会在保属特委领导下,带领全体护校同学,坚持斗争,粉碎了敌人武装包围、经济封锁等阴谋,同武装的敌人对峙了半个多月。敌人恼羞成怒,于7月6日晨,推倒校墙,砸开校门,对手无寸铁的护校学生进行血腥镇压,制造了震惊华北的七六惨案。惨案发生后,李任予一方面组织校外党团组织和进步学生揭露反动当局的暴行,抚恤受难战友的家属,另一方面向中共河北省委汇报惨案情况。中共河北省委为弘扬二师学生抗日爱国的革命斗争精神,号召全省工农兵学商各界人民群众团结一致,迅速掀起了反对国民党残杀爱国学生的热潮。二师学生的抗日救国护校斗争虽然遭到了国民党反动当局的血腥镇压,但却唤醒了全省人民反对国民党反动统治的热情,扩大了共产党的政治影响。
李任予领导二师抗日救国护校斗争,又于7月下旬参加了中共河北省委为贯彻中央北方各省代表联席会议精神而召开的省委全会和县委联席会议。会议要求各级党委在农村中积极发动游击战争,开展土地革命,准备武装暴动,创造北方苏区。李任予返回保定,立即召集党团特委成员,传达党中央和省委会议精神,根据保属各县情况,决定在高阳、蠡县一带发动农民暴动。8月8日,李任予和特委秘书长赵典模(鲁夫)同去高蠡一带进行巡视,召开了高、蠡两个县委联席会,对在高蠡一带地区开展游击战争的准备工作进行了具体部署:一是加紧扩大宣传工作,提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打倒国民党”、“拥护苏联拥护红军”等口号;二是武装准备;三是立即领导群众开展分粮斗争。
李任予在高蠡地区巡视布置工作历时11天。8月20日,他在保定主持召开了中共保属特委全委会,就巡视高蠡情况和布置暴动事宜进行通报。会议一致认为“在蠡县东北区与高阳县东南区地方暴动条件已经成熟,现在应组织并领导群众暴动,夺取政权”。会议决定将农民武装编为红军,李任予任军政委,红军设一个师三个团,初步议定师、团领导人员。8月21日,李任予以特委的名义向河北省委作了《保定特委为布置蠡县高阳斗争致省委的报告》。河北省委根据北方会议精神,批准了保属特委关于布置高蠡游击战争的行动计划。
高蠡游击战争行动计划被批准后,特委书记李任予和团省委特派员白坚负责全面指挥,省军委书记湘农和保属特委的其他同志于8月25日按照分工奔赴斗争第一线,组织暴动。8月27日,一场轰轰烈烈的高蠡农民暴动首先在蠡县宋家庄发起。随后,蠡县东北区、西区和高阳县东南区的农民纷纷起来响应。暴动队伍所到之处,张贴保属革命委员会第一号布告,向群众公布游击队十大纲领,发动群众,扩大队伍,收缴反动武装的枪支、打土豪、斗地主、废除高利贷和苛捐杂税,深受群众欢迎。当晚,湘农在北辛庄召开紧急会议,宣布建立地方苏维埃政府,湘农任主席,宋洛曙任副主席,同时整编了游击队,正式成立河北红军游击队第一支队,下设三个大队,共300余人,湘农任支队长。
苏维埃政权和河北红军游击队第一支队的建立,极大地鼓舞了食不果腹的贫苦农民,许多饱尝疾苦的农民纷纷起来,协助游击队打土豪,收缴地主武装,踊跃加入红军行列,使农民武装队伍迅速扩大。国民党反动当局对此大为震惊,急忙调兵遣将,对游击队进行疯狂“围剿”。8月31日,当红军在高阳县西演村等地获胜班师,北辛庄召开大队长、政委军事会议时,被国民党驻安国白凤翔骑兵团包围。红军游击队奋力抵抗,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17人英勇牺牲,9人被捕,大部突围后在数倍敌人的追击下被打散。
高蠡暴动失败消息传到保定,李任予十分痛心,对国民党反动当局更加仇恨。他不顾敌人搜捕、屠杀,强忍悲痛继续指挥战斗。他一面派人秘密到暴动地区,做好烈士安葬和家属的安置;一面组织保定及周围各县党团组织做好暴动失散人员的安顿工作,并亲自督促检查党的保密工作,以最大限度减少损失,待机再行暴动。
1932年9月30日下午1时许,李任予按约定时间到保定青年会阅报室与一位同志商议转移特委油印机、誊写板等物时,被事先埋伏好的密探、特务逮捕。
李任予被捕后,国民党反动当局如获至宝,昼夜审讯,妄想从李任予口中得到他们升官进爵的资本。但是,轮番审问得到的只有“来保寻找朋友,其他一概不知”一句话。敌人便对李任予施以鞭打、火烫、压杠子、灌凉水、手指钉竹签等毒刑,企图迫使其屈服,然而李任予却忍着极大痛苦,咬紧牙关,坚贞不屈。敌人在黔驴技穷的情况下,最后施展出让叛徒当堂对质的伎俩,李任予面对无耻叛徒,嗤之以鼻,怒目相视。
李任予被捕后,中共河北省委和北平市委通过各种社会关系积极进行营救,并通过冯玉祥、蔡廷锴向蒋介石交涉,蒋均以“李任予是中共保属特委书记,组织领导高蠡暴动有据”而拒绝通融。
1932年11月27日早晨,敌人谎称将李任予等人解送北平,随即从牢房中提出捆绑起来,押上刑车。刑车在军警的严密看押下驶向西城根水闸冰窖处。当军警把李任予推下刑车后,他昂首挺胸,高呼“红军万岁”、“共产党万岁”等口号,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口号声吓得目瞪口呆,慌乱中敌军官急令开枪,罪恶的子弹击中了李任予胸膛。人民的好儿子,中国共产党的坚强战士,红军早期领导人李任予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献出了宝贵生命。
(刘子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