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队列的力量
■饶翔
广大群众对中国人民解放军仪仗司礼大队的了解，多半限于电视镜头上那精彩而短暂的亮相。陶纯的军事题材长篇小说《仪仗兵》（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和山东文艺出版社联合出版）一书，把文学的聚光灯对准了这一集体，将他们鲜为人知的一面呈现给了读者。
2016年春天，陶纯走进仪仗司礼大队，进行了约2个月时间的采访和体验生活。他近距离观察这支队伍，通过与他们同吃同住，对这群可爱的仪仗兵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
从1997年香港回归仪式，到2015年“9·3”阅兵，小说的叙事线贯穿了仪仗司礼大队近20年的数次重要登场。这些珍贵的瞬间已经被镜头记录，与当时的历史事件一起，被永远地载入史册。《仪仗兵》就是以这些真实事件为基础的小说，人物也有真实原型。在不容虚构的真实事件基础上，作者发挥了小说文体的特色，通过合理的艺术想象和必要的艺术加工，更集中、更典型地表现人物、突出主题。
仪仗兵始终把最光鲜的一面展现给人们，而其背后是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和付出。小说中写到，主人公李振杰的父母带着打算介绍给儿子的相亲对象刘薇，到北京看望儿子——这是他们在儿子当兵以来的第一次探望。李振杰带他们到操场参观官兵训练，“虽然是秋末冬初，天气比较寒冷，但操场上每个人都大汗淋漓，全身湿透”。当刘薇感叹仪仗兵的不易时，李振杰坦诚地告诉她：“仪仗兵看着外表光鲜，其实是个非常枯燥的岗位，一年到头在训练场上待着，出操一身汗，收操一身碱，个个晒得像黑蛋一样……当几年仪仗兵之后，几乎个个都有训练伤，膝盖、腰、脚踝受伤是常事……”听着这些介绍，刘薇感到十分揪心。期间，李振杰的母亲让儿子试试新布鞋。当李振杰脱下鞋子的一刹那，刘薇惊呆了——“长期的高强度训练，长期穿高筒皮鞋和马靴，使他的脚变了形、走了样，脚后跟全是裂口。”看着眼前的景象，李振杰母亲忍不住流泪。在此之前，她并不知情，因为儿子从未向家人讲过仪仗兵的苦。
小说用大量真实的细节表现了仪仗兵训练时的艰辛与不易。比如，为了确保高标准站姿，每个人的衣领上都别着大头针；为了防止身体晃动，站立时垂着的双手与裤子之间，以及两腿之间各夹着一张扑克牌。李振杰作为仪仗兵中的佼佼者，作为仪仗司礼大队的军旗手，更是展现出超乎常人的毅力。为了练习站功，他在盛夏的烈日下一动不动。在连续站立6个半小时后，他由于出汗过多导致身体虚脱，昏倒在水泥地砖上。为了练出“金嗓子”，他在寒冷的冬天，手握鸵鸟蛋一般大的雪球不停地哈气，直到“鸵鸟蛋”变成“鹌鹑蛋”。为了练眼功，他将双眼对着火辣辣的太阳，或者屋里的强光灯，直到双眼能轻松做到千秒之内不眨一次。为了练习难度极高的军刀礼，他不知划破手背多少次，直到能目不斜视而将军刀精确地插入30毫米宽的刀鞘里……一项项看似非常人能及的目标，都被他以顽强的意志所实现。
1999年的国庆大阅兵，李振杰作为仪仗司礼大队的护旗手，在天安门广场上完成了他仪仗兵生涯的第一次重要亮相。96米，128步……那一刻，他的脑海中涌现出了很多人，其中有悉心培养他的班长耿长明，有激励他奋勇向前的升旗手卢天祥，有春风化雨般默默帮助他的教导员吴青江……如果把《仪仗兵》解读为一部成长小说，那么这些人共同扮演了李振杰成长中的“引领者”角色。2009年国庆大阅兵，李振杰站到了卢天祥的竞争者位置。在两人不相上下、难分伯仲之际，卢天祥为了队伍的传承，主动将军旗手位置让给李振杰。小说还通过插入前一代军旗手成敬捷的传奇故事，追溯以吴青江之父吴登义为代表的第一代仪仗兵对新中国仪仗事业的奠基之功，增加了小说的历史厚度。
作者以朴素的语言刻画队列的力量，讴歌了一代代仪仗兵用平凡坚守换来的非凡成就，也赞扬了怀着深深的荣誉感为仪仗事业默默付出的官兵家属。这部小说充满着朴素情感，却让读者感受到震撼人心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