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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羽振翅展新颜

—— 国防动员系统聚焦备战打仗优化民兵结构布局闻思录

文 | 本刊记者 肖先云

“血火里诞生,风雨中长成,战歌中走来中国民兵……”

1958年,毛泽东同志发出“大办民兵师”的号召,中国民兵迅速达到空前规模,在那个特殊时期极大震慑了虎视眈眈的帝国主义,维护了国家的和平稳定。

远飞者,当换其新羽。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习近平强军思想引领下,这支因战而生、向战而行的后备力量开启了转型重塑、换羽腾飞的进阶之路,优化结构、科学布局,一步步由庞大走向强大、一锤锤把精干锻成精锐,一支支与一体化国家战略体系和能力相适应的新时代民兵队伍应运而生。

河南省濮阳军分区组织民兵分队进行实战化训练。(摄影/戴丹华)

“打赢人民战争,不是靠人海战术”

打赢未来战争的伟力在人民之中。

一位军事家曾说,真正到了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正面战场上的敌人,而是自己的后方没有一个强大的支援。这个后方的第一道支撑就是民兵队伍,建设强大民兵力量无疑是打赢未来人民战争的必选项。

军委国防动员部成立不久,专题召开民兵建设形势分析和工作推进会,明确提出:按照备战打仗要求推进新时代民兵转型重塑。

然而,民兵编组模式、任务衔接、力量布局等方面存在的矛盾问题,不同程度影响和制约了民兵战斗力生成及作用发挥。这不禁让人思考:数量庞大的民兵队伍,能否在未来战场发挥出体量优势,成为人民军队打赢路上那道坚实的后盾?

“打赢人民战争,不是靠人海战术”、“数量庞大不等于力量强大”……这些来自各方面的意见建议,直指民兵建设面临的困境,形势任务迫切要求优化后备力量规模、结构和布局。

2017年,随着后备力量建设“十三五”规划出台,民兵调整改革拉开序幕。

“瘦身”,是改革挥出的“第一刀”。民兵力量建设按照“规模适度、结构科学、布局合理、可靠管用”的总要求强力推进。

在辽宁省大连军分区,机关人员从资料柜里翻出了历年来备存的《民兵花名册》说:“花名册越来越‘瘦’了。”民兵调整改革以来,该军分区根据任务需求、结合辖区潜力实际,普通民兵和基干民兵都作了大幅压减,一些传统机械化条件下的作战分队减少一半以上,人数压减近三分之二。

从海军某部转业到安徽省合肥市蜀山区基层武装部的石开胜,从事基层武装工作10多年。作为民兵调整改革参与者、见证者的石开胜谈起民兵队伍变化感触颇深:“规模压减、质量提升,力量建设重点更加突出,向战为战目标更明确,应战应急任务更清晰。”

河南省郑州市管城区人武部于凌鹏感受相同:近年来,管城区民兵规模压减30%,新域新质力量占比达到40%。

登录广东省湛江军分区民兵工作管理信息系统明显感受到,“在册人数少了,但分队种类多了”。据该军分区机关人员介绍:“民兵人数大幅减少,队伍却增加了数十支,以往基本单位以营连为主变为以排和分队为主,职能任务由侧重平时服务和急时应急向战时支援保障转型,发展重心由传统领域向新兴领域拓展。”

随着民兵力量建设“十四五”规划的深入推进,已入队多年的山东省德州市民兵冯立军身份变了。原来他所在的应急分队撤编并组建新材料支援保障分队,作为某材料生产企业车间负责人的他成为这支分队的负责人。

“调整改革并不是简单的名称改变、人员裁减,而是组织架构的重塑和优化。”德州军分区机关人员介绍,当时正值国家新旧动能转换期,地方一批传统产业破产重组,而这恰恰又是民兵编组的重点依托,企业重组导致民兵组织散了、名册上的兵流失了,出现人册分离、编用脱节等问题。德州市军地不为所困、借势发展,将民兵组织规模调整与地方新旧动能转换有机融合,做好民兵组织结构“加减法”:压减民兵数量规模,向新动能企业要战斗力,遴选出79家全省重点建设项目和军民融合发展重点企业成立民兵组织,其涉及新能源、高端装备制造、航空航天材料、生命健康、体育等11类产业,占全市企业民兵组织的90%,有力推动民兵组织建设的“换挡升级”。

“企业民兵组织的‘一加一减’,不仅减少了民兵‘体量’,提高了队伍质量,而且把部队所需与地方所能更加紧密地结合起来,促进了现代‘市场’与未来‘战场’的无缝衔接。”山东省军区领导对此高度评价。

从省军区系统各级一组组“加”、“减”数据中,可见民兵调整改革带来的深刻变化。

“瘦身”的“减法”做得令人欣喜。全国大幅压减民兵规模,结构布局日益合理,建设重点更加突出,保障措施不断完善。

“强肌”的“加法”更是鼓舞人心。援战保战职能定位凸显,气象水文、测绘导航、网络安全等新质民兵力量风生水起。

“减”的是羁绊,“加”的是力量。加减之间,民兵建设实现历史性突破。与军队规模结构和力量编成改革相适应,民兵队伍加速实现由数量规模型向质量效能型、由人力密集型向科技密集型、由直接参战为主向支援保障为主、由传统领域向新兴领域的战略性转变,由庞大走向强大。

甩掉多余“脂肪”、强壮“肌肉”,告别了“人海战术”。组建60多年、有着光荣传统的辽宁省长海县“三八女炮班”班长牟苹丽深有感触:“以前,一个县域的防空分队一般有几百人,如今不到百人,防空能力却比以前大幅提高。”在最近一次要地防空演习中,她所在分队完成了往年一个营级单位区域防空任务。

重庆市渝北区人武部组织民兵特种救援分队进行森林灭火演练。(摄影/谭   波)

宁夏中宁县人武部组织民兵分队进行战术演练。(摄影/覃家挂)

“打什么仗就编什么兵,遂行什么任务就建什么队伍”

向科学编组要战斗力。

编组是民兵建设的源头工程,编组质量决定了队伍质量,影响民兵战斗力提质增效。

“从某种程度上说,民兵战斗力是依靠编兵编出来的。”广西钦州军分区领导对此深有感触,他们近年来坚持科学编组民兵队伍,积极整合专业相近、职能交叉的队伍,做到编组精确匹配需求。在最近一次保障过境部队的演练中,该军分区齐装满员出动多个支援分队,多个保障课目在多个方向同时展开、高效作业。编组质量提升带来保障能力跃升的联动效应令人感慨:“民兵人数虽然少了,遂行使命任务的能力却提高了。”

随着国防动员体制改革不断深化,民兵分队变化的不仅是称呼,更是对援战保战使命的聚焦。

“民兵力量对接未来战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根据部队需求编组民兵,打什么仗就编什么兵,遂行什么任务就建什么队伍。”重庆市渝北区人武部何先进说,以往民兵整组“自弹自唱”的现象比较多,与部队作战需求衔接得不紧,对部队需要什么支援保障力量、需要衔接什么任务掌握不清,难免出现“部队用的没有、手上有的没用”的尴尬局面。

近年来,重庆警备区坚持精准对接部队需求,与任务部队进行联合编兵,建立编兵协调对接、联席会议、情况通报等制度,实现民兵支援保障能力与所担负的任务相衔接,将后备力量有效嵌入到联合作战体系。今年民兵整组工作刚开始,该警备区就派出工作组赴对口支援保障的部队对接需求,主动响应任务,一组组具体数据、一份份详细计划,让警备区各级胸中有数、心里有底。

“仗怎么打,队伍就怎么编;队伍编什么,潜力就重点调查什么。”江苏省南京警备区机关参谋人员每月都会及时更新“潜力资源库”。

动员潜力调查,是民兵编组的基础性工作,直接影响编组质量。为提升动员潜力利用效率,江苏省军区坚持任务牵引,做到打仗需要什么就重点调查什么、什么队伍最需要编组就突出调查什么潜力,从源头树起向战为战导向。军地联合建立动态调查、动态补充、动态审核的常态潜力调查机制,做到及时更新、实时保鲜,为民兵编组提供真实可靠的数据支撑。

在雄厚的国防动员潜力加持下,江苏省民兵建设“水涨船高”。他们着眼提升民兵遂行任务能力,调结构、变布局,发展民兵新质力量,壮大支援保障力量,整编组建一大批新质民兵分队,民兵转型建设生机勃勃。

观一域而知天下事。透过一扇扇窗口,能洞察全国后备力量方阵向战为战的铿锵步伐。

湖北省武汉市积极推进民兵结构转型升级,全市行业系统、工业园区、科研院所等领域编兵比例大大提高,民兵分队专业化率达到80%以上。

吉林省采取成建制编、同行业组合编、小专业抽组编等方式精准编兵,编组分队与援战保战需求更加匹配,专业技术岗位人员专业对口率实现新高。

成都、合肥、杭州等地发挥新兴产业、高新企业、科研院校相对集中的优势,积极推进民兵编组向科技集聚地拓展,一批满足部队需求、打仗需要的新质民兵力量相继建成,成为新时代民兵队伍加速实现转型的排头兵、先遣队。

“加强新质民兵力量建设,是推动后备力量建设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突破口和新的增长点,更是省军区系统坚决贯彻习主席关于‘全面提升新兴领域战略能力’重要指示精神、向新兴领域要新质战斗力的坚定举措。”广西军区领导在组织传达学习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精神特别是习主席重要讲话精神时如是说。

云南省曲靖市马龙区人武部组织基干民兵医疗救护分队开展实战化演练。(摄影/王   荣)

天津市宁河区军地人员到辖区企业进行国防动员潜力调查。(摄影/李   东)

四川省眉山市彭山区人武部组织民兵集结点验。(摄影/彭   琴)

“用兵是检验编建成效最好的试金石”

编实建强是基础,可靠管用是目的。

民兵建设转型升级后,民兵队伍的组织动员力、支援保障力、维稳维权力、快速反应力明显提升,无论是在重大演训现场、还是在抗击疫情一线,无论是参加抗洪抢险行动、还是执行抗震救灾任务,民兵应战应急力量露锋芒显威力,交出一份份让党和人民满意的答卷。

去年“七下八上”汛期,华北、黄淮、东北等地出现极端降雨过程,引发洪涝和地质灾害。各地民兵迅即行动,紧急投入抗洪抢险救灾战斗之中。与过去千军万马齐上阵、手拉肩扛堵决口的场面不同,民兵分队专业高效的救援能力令人大开眼界:空中,无人机飞抵大堤重点区域,持续进行遥控监测;岸上,民兵保障分队操作声呐探测设备,跟踪监测水下闸口情况;背水坡一侧,民兵应急分队采用高聚酯鱼鳍式防洪屏,在2000延长米堤坝上加筑高50厘米的防水抗浪墙……

津门防汛严峻。天津民兵分队运用科技手段每天展开2次应急侦察照相,实时更新汛情态势图,为抢险救援决策部署提供强力保障。

吉林省拉林河流域发生特大洪水。辖区民兵领命出征,从气象水文预报到防汛监测预警、从无人机侦察到各类信息平台相互使用,一批批操控新型装备的民兵分队纷纷亮相防汛救灾一线。

去年12月,甘肃省积石山发生6.2级地震。震后仅半小时,辖区民兵就快速反应,就近展开救援。积石山县人武部指挥各乡镇民兵当天就救助转移群众600多人,搭建帐篷50多顶,转运物资80多吨;大河家镇民兵应急分队20人更是成为震区第一支进入灾区展开救援的武装力量。

2022年9月,蒙古国草原大火蔓延至中蒙边境呼伦贝尔市新巴尔虎左旗罕达盖苏木诺门罕嘎查边境线。面对突发火情,呼伦贝尔军分区迅速启动应急响应机制,民兵无人机分队第一时间升空巡视,传回火场实时数据,民兵防火分队与森林消防支队采取巡扑结合战法,经过12个小时奋战,将入境明火全部扑灭。

近年来,西藏军区着眼服务备战打仗需要,先后在多家大型企业和社会力量中编建了多个民兵专业分队,也为民用直升机、无人机等一大批高科技装备上了国防“户口”。这些极具雪域特色的“明星”队伍连同“从牦牛支前到直升机投送”的话题,成为当时媒体关注的热点。

“民兵建设重在用不在看,用兵是检验编建成效最好的试金石。”一场多兵种联合演练在海拔5500米的廓琼岗日冰川展开。紧要关头,指挥信息系统突然中断。接到支援保障命令,西藏军区民兵雪鸽极地通信队迅速前出,在茫茫雪域的信号盲区建起通信基站,为演练队伍提供全天候通信保障。

一次次急难险重任务,就是一次次实战检验,砥砺的是应战应急能力,树起的是“急时能应急、战时能应战”的新时代民兵好样子。

换羽转型,振翅高飞。“全面提升新兴领域战略能力”的伟大号令,为推进新时代强军事业提供了根本遵循,也为新时代民兵力量建设指明了发展方向。回应未来战场呼唤和时代发展潮流,新时代民兵正朝着打好实现建军一百年奋斗目标攻坚战,千帆竞发、百舸争流。

广西浦北县人武部组织民兵分队开展伪装遮障训练。(摄影/黎   迎)

安徽省砀山县人武部组织民兵通信保障分队开展专业化训练。(摄影/李金春)

湖南省衡山县人武部组织民兵分队进行森林灭火专业训练。(摄影/石斌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