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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决口之夜

文 | 孙东岳

凌晨1点,豫南大地某县防汛指挥部。

县人武部部长赵勇毅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心如油煎:这次暴雨,百年未遇,加之上游雨水倾泻,河床水位突破历史纪录,大堤一旦决口,后果不堪设想!

“报告!赵部长,不好了,大堤决口了!”他的心被猛地揪了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挂断乡武装部部长耿忠的电话,赵勇毅抓起雨披就冲进雨中……这是发生在几年前该县人武部官兵和民兵共同参与抗洪抢险救灾的一幕。

还记得那个夜晚的大堤,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滔滔洪水从十多米宽的溃口处奔涌而出,犹如一头嘶喊的巨兽。民兵们正冒雨奋战,打木桩、装沙袋、堵决口……无奈水流太急,他们根本站不住脚,更要命的是溃口面积还在不断扩大。

每一秒时间的流逝,都是那样极其宝贵,都是那样刺痛人心。

站在大堤上的赵勇毅双眉紧锁,狠狠地咬着下嘴唇。

“耿忠!”赵勇毅突然大喊一声。

“到!”耿忠“唰”地一个立定,站到他面前。

“平常能说会道的,关键时刻哑了?这是你负责的防区,说说你的办法!”

耿忠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指着身旁一堆铺路的条石和铁丝绳索大声回答:“因为没有负重,我们在激流中站不稳,如果背着条石下去打桩,肯定能行!”耿忠的眼神里写满了坚毅。

“好——有胆识!”赵勇毅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稍顿了顿补充说:“老耿啊,够绝够狠的,我还真怕你们受不了啊!”

耿忠头也不抬,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大声吼道:“共产党员站出来,基干民兵站出来!”霎时间,40多名党员、基干民兵齐刷刷地站了出来,斩钉截铁地齐声喊道:“部长!下命令吧!”

“好样的!够汉子!我今天就是豁上这条命,也要和你们誓死堵住决口!”说罢,赵勇毅立即用绳索捆住60多斤重的条石背在背上,不由分说第一个蹚进了大堤决口。大家见状,纷纷身背条石,或手抱木桩、或手执大锤,跳入水中。

激流中,人人紧咬牙关,奋力打桩。“嘭嘭嘭……”一锤锤沉闷的打桩声,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喊号声,响彻天际,穿透雨幕,回荡夜空。在灯光的照耀下,浪花飞溅,绚丽壮观,好似为英雄礼赞!

很快,一排木桩岿然屹立在决口,民兵们源源不断扛起沙袋迅速封堵。接着是第二排木桩,填充、垒实……直到决口被彻底封死。

不知何时,暴风骤雨终于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决堤的洪水收敛了狰狞的面目,而就在不远处,一条条灯火璀璨的县城繁华街道、一栋栋鳞次栉比的漂亮楼房、一片片即将获得丰收的庄稼……在夜色里显得那么宁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