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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换战位再冲锋

文 | 本刊记者 刘国顺 贾二兵 杜天廓

鄂西山美,峰峦叠嶂;长江水阔,碧浪千重。

初夏时节,湖北省军区百余名上校以上军官齐聚红色水乡洪湖,参加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培训班。

“扎根戈壁,他从未想过远离艰苦奔赴繁华;转岗山区,他从未想过安享静逸虚度光阴。地理坐标几度更迭,精神坐标却始终如一。过往‘归零’再出发,他不过是换一个战位继续冲锋。”开班当日,全体学员被湖北省军区主要领导介绍的先进事迹深深打动,纷纷赞叹他从部队一线转换到国防动员单位后仍心无旁骛锐意进取的奋斗精神、一心向战谋战研战的职业操守……

他,就是湖北省恩施军分区上校处长陈刚果。

陈刚果参加国防动员军地联合指挥演练。

陈刚果牵头部署开展动员潜力调查工作。

陈刚果在学研党的创新理论。

转换赛道,他清零荣耀昼夜补落差

2022年9月中旬,由中央军委国防动员部组织的“最美国动人”发布活动,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隆重举行。当佩戴“最美国动人”绶带站到舞台中央、全场官兵掌声雷动的那一刹那,陈刚果的眼睛湿润了——交流到省军区系统后,他又迎来了自己军旅生涯中的一个高光时刻……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2001年7月的一天,陈刚果吟诵着打小就喜爱的边塞诗词,激情满怀地从武汉理工大学踏上从军西行的列车。

30多个小时后,陈刚果来到了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经过二次分配,他最终分到了新疆某工作站。

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极目漫漫黄沙和茫茫戈壁,聆听“两弹一星”和载人航天精神背后的感人故事,陈刚果血脉贲张,暗下决心:“我来对了!远地方、苦地方,正是建功立业好地方!”

“干惊天动地事,做隐姓埋名人。”初上战位,面对此前从未见过的各型设备,陈刚果没有半点畏缩。“不会就学,不懂就问。”白天跟着师傅调试各种复杂仪器,晚上加班加点学习专业知识,天天熬夜至凌晨。

从理论到实践,少不了任务的锤炼。穿行狂风飞沙,鏖战酷暑严寒,陈刚果凭借吃苦耐劳、勇往直前的过硬作风,很快成为一名雷达测控领域的技术骨干和一线航天测控指挥员。再后来,他又被任命为副组长、组长、站长,从测控领域的“门外汉”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业务通”、“领头羊”。

扎根戈壁18载,陈刚果先后200余次参加重大试验任务,多次参与“神舟”和“天宫”系列对接试验,带领团队攻克10余项重大技术难题,先后荣获军队科技进步二等奖2项,三等奖4项,原总装备部教学成果三等奖1项,国家发明专利1项。

2018年初,陈刚果从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提升交流到湖北省恩施军分区,转换到国防动员新赛道。

三百六十行,隔行如隔山。当走上新岗位后,面对跟以前业务完全不搭边的战争动员、潜力调查、兵员征集、民兵训练等工作,陈刚果顿时有了新压力,又一次产生了“本领恐慌”。

为了尽快熟悉情况、进入角色,陈刚果再一次开启了“疯狂”的学习模式。为了准确把握战争动员、潜力调查、兵员征召等业务工作要领,他坚持向领导学、向同事学、向同行学、向书本学,学习起来常常忘了时间。一次儿子来队,陈刚果挤出一个周末陪他出去玩,可在大街上走着走着,陈刚果又满脑子琢磨起工作。等他回过神来,顿时惊慌地发现,儿子走丢了。原来,儿子见他一路心不在焉,连喊几声“爸爸”也不理他,就生气地独自一人回家了。好在虚惊一场,回想起来陈刚果至今感到后怕。

还有一天下午1点多,值班干部李旗发现陈刚果的儿子一个人顶着烈日在大院里徘徊,遂上前问他:“为啥一个人在这玩啊?”孩子回答:“我在等爸爸回家给我送饭。”李旗一惊:“早过饭点了啊,为啥不去找爸爸?”孩子说:“爸爸不让我在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也不允许我去他的办公室。”

李旗闻言,赶紧拨通陈刚果的电话。听到儿子委屈的声音,陈刚果大呼:“哎呀,我在会议室里查资料,忘记时间了!”放下工作赶来的陈刚果满脸歉意地搂着孩子说:“儿子咱俩回家,爸爸给你做面条。”

几年来,军分区战友眼里的陈刚果,就是一个十足的“工作狂”。参谋蹇超说,陈刚果办公室的灯经常亮到凌晨。久而久之,陈刚果在军分区就有了一个“三无干部”的绰号。这个绰号是参谋李红仕给陈刚果取的。善于观察的李红仕发现,陈刚果有三个特点——“无应酬、无爱好、无架子”。

由于经常忘记吃饭和睡觉时间,李红仕还调侃陈刚果一直没有倒过来湖北与新疆的时差。而对于这个话题,恩施军分区领导一语中的:“陈刚果不是没倒过来时差,而是在日夜恶补国防动员知识的落差。”

陈刚果与机关人员一起研究动员业务工作。

陈刚果组织新兵运送工作。

陈刚果主持召开直招军士定兵会议。

知重负重,他立足山区逆境开新局

“陈刚果刚报到就写检查了!”这个爆炸性消息来得有些突然,也让他至今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在这之前,恩施市的征兵工作,年年在全省垫底,而陈刚果到任时,又恰好发生了一起退兵事件。陈刚果做梦也没有想到,到新单位的第一个月,大部分时间竟然是在写检查的时光中度过的。这对已习惯在耕耘收获、鲜花掌声中奋进的他,一时难以接受。

“接盘‘新项目’,自然也得负责‘烂尾楼’。”这份厚重的检查,让他对恩施州征兵工作全省垫底的现状有了忧思,更有了破解问题的决心。

士兵是部队战斗力建设的基石,必须积极适应新时代人才强军战略要求,努力为部队输送高素质兵员,为强军事业提供高素质人才支撑。

随后的2个多月时间,陈刚果跑遍了当地土家族苗族的山寨村落,到访30多个乡镇50多个行政村,走进300多户村民家庭,与100多名乡镇武装部部长、村支部书记、社区工作人员和大学生家人恳谈交流,从宣传手段、大学生认知、恩施州社会环境等多个层面展开深入调研。

恩施州地处武陵山深处,当地经济欠发达,信息相对闭塞,不少家庭对大学生当兵入伍政策不甚了解;基层武装部对辖区大学生底数不清,对大学生入伍意愿掌握不准;基层一线征兵骨干工作被动、方法简单……

找准问题症结后,陈刚果围绕提升兵员征集质量这个抓手,打出了一套“组合拳”:

——推动健全恩施州征兵工作领导机制,建立科学透明的综合考评择优定兵机制。

——协调军地联合出台大学生兵员征集配套保障措施,使大学生入伍踊跃、服役安心、退役无忧。

——协调地方党委政府建立科学严格的考评机制,把征兵工作完成情况与专武干部自身利益挂钩,激发基层征兵骨干工作源动力。

——调整宣传重心,由过去重经济补助介绍变为重国防观念宣传,多途径多方式多举措向全社会展现部队是大熔炉大学校、强国梦强军梦是当代青年的人生梦、军人是全社会尊崇职业等理念……

咸丰县大路坝区茅坪村户籍人口700余人,曾连续多年无一人参军。陈刚果到该村逐户宣传征兵政策,跟适龄青年逐人交心谈心,以自身成长为例,告诉大学生新时代科技强军正兴、军营大有可为。此后,该村每年都有适龄青年入伍,且都是大学毕业生。

如今,恩施州的兵员征集工作,已经从排行末位跻身全省第一方阵。

现代战争形态演变和军队遂行多样化任务需求,对国防动员潜力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受多重因素制约,恩施州国防动员潜力调查工作一直在低层次徘徊。

2019年,陈刚果首次牵头负责国防动员潜力调查工作。在充分考察调研的基础上,他及时争取到州委州政府和军分区党委首长的大力支持,建立健全州县两级潜力统计调查领导机构,层层压实责任。

为确保数据信息精准实时,陈刚果组织全州90余名业务骨干集中培训攻关,对各县(市)和州级相关办公室上报的数据进行逐条逐项清查,对13万余条各类数据进行交叉比对分析,对梳理排查的日期、地址、数据、经纬度等1300余个错情逐一定人定责限时整改。

最终,恩施州一举获得湖北省2019年潜力统计调查工作考评第一名的好成绩。

2020年10月,恩施军分区聚焦应急应战职能任务,指定一个人武部组织森林灭火演练。恰逢该人武部人员调整、工作交接,事务多、责任重、压力大,人武部领导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得知情况,陈刚果及时给该人武部领导打气,说越是艰难越向前,越是任务重越是锤炼队伍的好时机。同时拍着胸脯保证:“应急管理局我来协调”、“人员不足我派人来”、“灭火弹我负责去州里借”……最终该人武部圆满完成演练任务,不仅得到军地领导肯定,该县民兵队伍素质也得到砥砺提升。

2021年初,利川市人武部计划在都亭街道办事处召开基层阵地建设现场会,但具体怎么开、怎样才能开出最大效益,人武部领导一时举棋不定。陈刚果得知情况后,当即在电话里逐条详细提出意见建议,同时连夜赶赴利川市现地指导。

第二天的座谈会上,陈刚果又现身说法,激情引导专武干部爱岗敬业、强化担当,在座人员无不动容,有效增强了基层专武干部的事业心责任感。

陈刚果参加恩施市国防动员演练活动。

陈刚果向军地领导汇报智能动员系统研发情况。

陈刚果参加恩施州军地联合山地搜救研究性演练活动。

敢为人先,他向战为战矢志建新功

恩施州属亚热带季风性山地湿润气候,森林覆盖率近70%,享有“鄂西林海”、“华中药库”、“植物王国”等美誉。然而,恰恰又是这特殊的地貌气候,给国防动员工作带来诸多不利。上任之初,接连发生的几件事让陈刚果食不甘味——

一个卫星整流罩残骸掉落在恩施州境内,恩施军分区立即出动民兵进山搜寻,但迟迟未能精准定位;

鹤峰县躲避峡突发山洪,多名游客被困,复杂山地导致营救工作整整延续了几十个小时;

恩施市沙地乡秋木村发生一起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畏罪潜逃进清江峡谷,经过45个小时艰辛搜排才抓捕归案……

几件事联系到一起,陈刚果陷入深深地思考:如果再遇类似情况,如何才能快速动员,圆满高效完成任务?尤其是面对恩施州国防动员潜力调查数据更新不及时、不同步,军地不共享、指挥作战无平台等现状,陈刚果萌生了用信息化手段提升工作质效的想法。随着思考研讨的不断深入和军分区领导的大力支持,陈刚果最终决心研发一套应急应战、服务保障、精准高效的智能动员系统。

“这是一个全新的挑战。”陈刚果说,新单位不比老部队,在鄂西山区,他面临的是无设备、无团队、无技术、无实践的现实。但他同时也坚信,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只要自己矢志钻研不言弃,就一定能成功。

立说立行,只争朝夕。定下目标,陈刚果即开始如饥似渴地“充电”,从军事需求提报到动员筹划落实、从行动组织指挥到潜力体系构建、从大数据分析到神经网络知识攻坚……每遇到一个新领域,他都像着了魔一样痴迷,废寝忘食攻坚克难。

这期间,陈刚果查阅的文献资料摞起来足足有一人多高,撰写的技术方案近三十万字。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不断探索试验,系统建设方案终于初具雏形。

骏马遇伯乐,良人逢知己。在详细听取了这套系统在应急应战方面的功能作用后,恩施州军地领导异口同声、态度鲜明:毫无保留支持系统建设!

在系统研发期间,陈刚果没少听到各种质疑声。面对“其他市州没有,恩施没必要拥有”的论调,他据理力争:正因为别人没有,我们才更应该拥有!现代战争日新月异,信息浪潮奔涌向前,越是落后的地方,越要奋起直追,敢为人先!

经过不断研发、失败、总结、再研发,系统功能通过引接数据、灾情模拟、实兵演练,终于得到初步验证,达到预期目标,在森林灭火、防汛救灾、应急救援等急难险重任务中多次发挥重要作用。

一次,湖北省军区赋予恩施军分区开展军地联合山地搜救研究性演练任务,陈刚果经过反复思考和试验论证,将目标识别理念嵌入山地搜救模块。演练现场,智能指挥信息系统整合通信、指挥、侦测、目标识别和三维地理信息等功能,实时接收无人机侦测到的可见光、红外等形状、色彩图像信息。

指挥部里,电脑屏幕光标闪烁,“失联”游客被迅速精准定位。

随后,指挥信息系统根据游客位置、任务地域环境、兵力分布等情况,自动规划最优兵力部署和救援路径,一键生成行动参考方案,经指挥员审定后远程下达给搜救分队,同时全程监测搜救态势。

在重大嫌犯搜捕演练中,挂载激光雷达等侦测设备的无人机,连续采集目标地点的地理坐标、建模影像,在系统中利用特性进行自动识别。从接收无人机侦测回传的图像信息,到识别定位目标、规划行动路径、生成行动参考方案,用时不到2分钟。

战友们称赞,在恩施州的山岳林海,搜索救援只能依靠“人海战术”、眼观耳听的历史一去不复返。

锚定主责主业,凡事想战为战。去年2月,某人武部计划翻新五楼会议室,但一时不确定搭建标准。陈刚果不仅带领他们参观军分区智能动员指挥室,还一再告诫必须紧贴备战打仗职能,围绕数字化需求设计建造。很快,该人武部打消了单纯翻新会议室的想法,在改造升级上着眼备战打仗作了多处优化调整,还特意预留了最新数字化端口。

心中有梦想,脚下有力量。换道国防动员战线后,陈刚果先后被军委国防动员部、湖北省军区表彰为“优秀共产党员”,被军委国防动员部评选为首批“最美国动人”。今年,他又被推荐参评全军“最美新时代革命军人”……

征途漫漫,惟有奋斗。陈刚果无时无刻不在警醒自己,军人的本色是奉献。不管在哪条赛道、哪个岗位,都要对得起这身军装,对得起这份神圣职业,对得起组织的关怀培养。

巍巍武陵山,滔滔洪湖水。展望换道国动的使命愿景,陈刚果誓言铮铮:铁心永向党,奋勇逐梦行;建功新时代,毕生为打赢!

(本文图片由恩施军分区提供)

陈刚果在排查网络故障。

陈刚果在参加上级组织的年度军事考核。

记者手记

红旗飘在蓝天下

一声号令出,千帆风雷动。

2016年初,根据习主席和中央军委命令,军委国防动员部正式组建成立,省军区系统领导管理、职能定位、人员构成等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一大批跨单位和军兵种的交流干部来到国防动员单位,成为新时代国防动员战线的生力军。

行走鄂西山水间,记者真切感受到,从全军各单位选调交流来的干部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贯彻习近平强军思想,贯彻习主席关于国防动员和后备力量建设的重要论述,提升政治站位、强化使命担当,以新赛道为新起点,主动加钢淬火,接续砥砺奋进,在积极投入融入中奋力推进国防动员事业新发展。

陈刚果是广大交流干部中的突出代表。到恩施军分区后,他迅速转变角色,主动谋事干事,征兵工作进入全省第一方阵,潜力调查考评取得湖北省第一名,智能信息系统“落户”偏远山区,个人多次受到军委国防动员部和湖北省军区表彰,再次迎来人生的“高光时刻”。

参天大树的长成,离不开阳光雨露和沃土。国防动员单位各级面对新形势新职能新使命,针对队伍大调整、人才大交流的实际,既抓培养强内功,又搭舞台给机会,还出政策激活力。军委国防动员部依托国防大学联合作战学院,分批次组织交流干部进行任职培训,各省军区(警备区)采取集中培训、强化训练、以会代训和挂钩帮带等形式,不断夯实履职尽责的思想基础、业务能力。

动员舞台大,实干天地宽。从陈刚果身上可以看到,在建设打仗型国防动员进程中,国防动员早已从“小推车”保障跃升到全要素支撑,省军区系统备战打仗舞台宽广,建功立业大有可为。广大交流干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在投身国防动员和后备力量建设中向战为战、潜心打赢,就一定能像陈刚果那样干出精彩、再建新功,在新的岗位实现新的价值。

强固信仰初心,聚力备战打仗。国防动员因战而生、为战而建、胜战而用。必须坚持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头脑,充分认清国防动员工作的重要性、必要性和紧迫性,真正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建设打仗型国防动员上来,紧盯主责主业,扛起职能使命,跑步进入战位,切实把新时代国防动员工作重心归正到备战打仗上来、聚焦到打赢未来战争上去。

注重学习实践,锤炼过硬本领。绳短不能汲深井,浅水难以负大舟。广大交流干部在原单位都是各自领域的行家里手,但到了国防动员单位都面临许多新情况新问题,都需要“清零荣耀补落差”、“重整行装再出发”。面对国防动员新使命,必须居安思危保持本领恐慌,以甘当新兵的姿态主动学习新知识、接受新事物、储备新技能,不断锤炼推动国防动员高质量发展的素质本领。

坚持改革创新,以智决胜未来。惟改革者进,惟创新者强,惟改革创新者胜。省军区系统担负支援保障诸军兵种联合作战任务,必须紧紧围绕联合作战主要行动样式,优化资源调配途径手段、创新动员保障方式方法,精准测算动员需求、精细分析动员潜力,坚持战、建、备一体推进,确保“需求侧”和“供给侧”无缝衔接,不断提高国防动员对部队战斗力的贡献率。

红旗飘在蓝天下,铁心向党永担当。逢盛世当不负盛世,只要我们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深化习近平强军思想武装,奋力扛起国防动员服务主战、保障打赢的优良传统和使命担当,就一定能汇聚人民战争的磅礴伟力,形成压倒一切敌人的优势胜势,为实现党在新时代的强军目标提供坚强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