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乌克兰危机中，俄罗斯面对美西方在信息领域的全面制裁和封锁，官方机构和媒体协同配合，构建多元传播渠道，多点发力，积极创新内容传播形式，加强国际舆论博弈，在引导国际舆论走向、争取国际社会支持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其实践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加以借鉴。

关键词：乌克兰危机；俄罗斯；国际传播；启示

国际传播是表达国家意志的重要途径。乌克兰危机中，俄罗斯在美西方“捂嘴禁声”背景下，调动国家整体传播力量，多点探寻破封对策，适应战争传播形态变化，创新战时国际传播机制和内容表现形式，与美西方展开了舆论斗争。本文分析乌克兰危机中俄罗斯国际传播的主要做法和相关策略，以期为提升我未来战时国际传播能力提供借鉴参考。

一、注重国家整体传播力量运用，各部门各领域紧密协同联动

俄罗斯近年来通过打击媒体寡头、修订新闻传播法规、整合调整国家传媒机构、建设发展网络传播平台和力量等举措，奠定了较为坚实的国际传播能力基础，从而得以在美西方全面制裁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向全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

发挥国防部“主力军”作用。俄国防部官网是俄罗斯国家层面用来公布军方各项活动及相关事宜的主要途径，代表俄官方表态和俄军方的主要意志。俄国防部官网每日高频率发布军事行动简报，公布俄军最新战况战果，不仅针对不同国家和地区提供不同语言版本，还在VK、电报等社交媒体平台设立官方账号，同步发布重要信息。通过这些手段，俄国防部将其官方网站及账号打造成为“特别军事行动”最权威的信息源。

发挥政府机构“联盟军”作用。俄政府机构及高级官员经常第一时间针对局势作出反应、发声表态，引领塑造舆论走势。俄外交部注重利用不同外交场合和组织平台积极发声，以外长为首开展多样外交活动，寻求国际社会支持；俄常驻联合国代表团、俄驻美大使馆等驻外机构积极发布相关信息，扩大舆论影响力；俄联邦委员会、联邦安全局等机构针对美在乌建立生物实验室等开展调查、评估和诉讼及揭批等，制造舆论热点；俄国家杜马根据形势发起调查举证和向国际组织提出申诉，引导大众认清美西方非法行径。

发挥重要媒体“国家队”作用。近年来俄对新闻媒体机构进行了多次合并扩大体量，俄新社、塔斯社、卫星通讯社、《消息报》等媒体在俄国内及境外均具备较强的发声能力。这些媒体目前均开设“特别军事行动”专栏，及时跟进官方表态，转载国防部发布的最新新闻，通过多平台传播来提升军事新闻发布的“音量”。这些媒体还向前线派出记者，跟进报道俄军一线部队作战情况，高频率从前方发回一手照片和视频。

现代战争中，国际舆论已成为各方博弈的一个重要战场，强国际传播就是强战斗力。俄罗斯的实践启示我们，提升战时国际舆论场影响力，要全面贯彻落实党管宣传、党管意识形态、党管媒体原则，进一步巩固和完善党领导军事新闻传播的体制机制；要着眼战略全局加强国家整体传播力量的建设，总体布局，整体推进；要把顶层设计与具体实践相结合，推动形成战时平时兼容、网上网下一体、内宣外宣联动的主流舆论新格局。

二、完善传播机制明确职责分工，打造与军事行动紧密结合的发布链路

乌克兰危机中，俄国防部创新完善国际传播机制，确保及时、准确发布军事信息，为军事行动的顺利进行提供了坚实的舆论保障。

官网开设“特别军事行动”信息专栏。该专栏是俄国防部官网公布特殊事件信息的特色窗口，此前曾开设的相似专栏有“叙利亚行动”“国际军事技术论坛”等。俄国防部官网在“特别军事行动”发起后的第一时间，便在主页明显位置开设了“特别军事行动”专栏，并分设简报、新闻、多媒体、英雄Z多个板块。

定期发布例行战场简报。俄国防部官网每日发布关于“特别军事行动”的图片版简报，确保外界能准确了解俄军最新战况等。根据需要，由俄国防部发言人在国家防务指挥中心录制视频版简报。视频版简报最早为每日发布，后优化为每周定时发布。简报大量使用战场拍摄的一手视频，同时又将官兵面孔做了模糊处理，既做到了生动直观，又很好遵循了保密原则。

不断增加部队集群发布源。“特别军事行动”发起初期，俄军前线作战信息由国防部统一发布，信息传播主体来源相对单一。随后俄军中部、南部、东部、西部等各作战方向的部队集群力量开设的账号陆续上线，各部队集群的新闻中心也纷纷走到台前。这些账号大幅扩展了军事新闻发布的信息源，构建了“国防部+部队集群”的发布矩阵。各部队集群的新闻发言人负责定期发布自己责任方向的作战简报，及时向外界传递前线最新战况。这样不仅提升了俄军事信息发布的频率，有助于对外第一时间传递前线战况，而且增强了信息的真实感和可信度，有利于俄在国际信息传播中占据主动地位。

部门专职领域信息发布。除俄国防部新闻与大众传媒司负责发布部队前线战况外，关于人道主义、生物威胁、征兵政策等多个专业领域的信息发布分别由俄罗斯专司各领域的部门负责。例如，俄军三防部队司令基里洛夫负责发布核生化领域的信息，多次披露美在乌建立生物实验室并从事军事生物活动等情况；俄罗斯武装力量总参谋部动员总局局长齐姆良斯基负责发布关于征兵工作的信息，详细解释新兵征召、入伍待遇等一系列政策……各部门分工明确，进一步丰富了俄罗斯国际传播的力量体系。

及时、准确发布军事信息是战时国际传播赢得主动的关键。俄罗斯的实践说明，提升战时国际舆论场影响力，要使产品由单一渠道与单一形态向多元渠道与多元形态转变，实现统一组织下的多元化生产、多样化发布、多渠道传播；要确立与全媒体时代相适应的时效意识，先声夺人，快速发声；要为不同需求的用户同步提供适配各类终端的产品，实现产品的全方位覆盖。

三、多点发力突破西方封锁，以灵活传播策略构建多元传播渠道

乌克兰危机中，俄罗斯以灵活传播策略构建多元传播渠道，突破西方舆论封锁。

充分发挥多平台融合的增效作用。俄国防部官网和新媒体账号是军事新闻发布的“第一窗口”，平时负责发布演习演训、高层会议等信息，战时侧重发布作战进展、宣扬英雄事迹等。俄国防部机关报《红星报》大量报道前线作战动态及官兵的突出表现等。在俄对新闻媒体机构改革重塑后，俄新社、塔斯社、卫星通讯社、《消息报》等主流媒体在俄国内及境外均具备较强的发声能力，战时第一时间转载国防部发布的信息，通过多平台传播来提升传播力。值得一提的是，俄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的有效融合，丰富了传播形态，有利于形成信息传播强势。

积极发挥社交媒体等新兴渠道扩散作用。俄官方机构和媒体均在VK、电报等多个社交媒体平台上建立了账号，第一时间对国防部发布的信息进行转载。对官方发布的重磅消息，俄各大主流媒体、职能机构以及军政要员的社交账号也会积极转载，进行点赞、评论，促进信息扩散。俄还鼓励本国网民到世界各大社交媒体平台注册个人账户，对官方发布的信息进行转发和二次加工后传播。这些社交媒体账号会根据社交媒体传播的特点，对官方发布的内容进行提炼、改编，突出其中的亮点、爆点，与官网发布的内容呈现出明显的差异性传播特征，避免了同质化，使得俄方信息达成更好的传播效果。

广泛拓展亲俄及中立国家媒体平台的扩音作用。针对美西方的“捂嘴禁声”，俄在非美西方掌控的社交平台大量开设账号。例如，俄在我国的微博、抖音、B站等社交媒体平台均开设了大量账号，借助“今日俄罗斯”、俄卫星通讯社等媒体品牌对外传播。俄还着力加强英语以外的语种内容投放。俄国防部网站设置了英语、法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多种语言版本，俄卫星通讯社的国外账号大量转载俄国防部发布的视频，并为这些视频配置了不同国家和地区的语言字幕，便于不同国家的民众观看。

综上所述，多元传播渠道是全媒体时代的必然选择。这启示我们，提升战时国际传播能力要充分发挥权威媒体特殊功能，在关键时刻发出权威声音；要善用社交媒体等新兴渠道，扩大传播覆盖面；要善于借力，助我发力。

四、适应战争传播形态变革，积极创新内容传播形态

乌克兰危机中，俄罗斯官方不断创新内容传播形态以提升传播力。

披露翔实数据强化客观性。俄国防部发布的“特别军事行动”每日简报，公布前一日各个方向部队行动信息，通报战场形势和最新战果，并结合作战态势地图，将一些具体的作战行动进行直观呈现，为其信息发布的真实性、可信度提供强大的数据支撑。俄人道主义应急响应跨部门协调指挥部每日同步发布“信息公报”，通报人道主义救援、清除交战区域爆炸物以及基础设施重建等详细数据，并对各类数据进行可视化处理，力求直观简明。

发布前线视频提升可信度。俄国防部每天发布几十条新闻信息，除了简报和声明外，其余大多数新闻都附有相关视频，且大多运用的是战场实况视频，大幅提升了信息的可信度。俄军前线对目标打击视频能够被有效记录并迅速回传至后方，这也从侧面体现了俄军在战场取证方面具备较强能力。

改进信息形式增加直观性。作战信息内蕴强烈冲突，本身就具备强大的吸引力，适当的形式支撑更能提升其传播力。俄方不局限于传统“文字+图片”“文字+视频”等报道方式，而是大量运用视频、海报等，增加信息传播的直观性。俄还经常在社交媒体平台大量发布以装备、人物为底板的海报以及带有战斗事迹的海报，配上鲜明的文字，宣传俄军前线官兵的事迹，并向外界展示其主战装备的作战性能，被网友广泛转载。

媒体形态的变化引发了战争传播形态的变化。俄罗斯的实践说明，战时国际传播必须紧密结合时代特点，求新求变。要针对不同国家、民族、文化、语言等，用受众易于接受和理解的方式传播；要多说、主动说，把解疑释惑做在前面，力避“别人出题我们答”“被人牵着鼻子走”；要选择最有利的“出击”时机，依托某种受众普遍关注的事实，顺其自然扩大影响。

五、注重国际舆论对抗，坚持“以我为主”加强舆论引导

乌克兰危机中，俄罗斯特别注重人文关怀和正面报道，以增强舆论引导力。

大力宣扬官兵英勇作战事迹。俄在国防部官网“特别军事行动”板块中专门开设有“英雄Z”专栏，用于刊登战斗中牺牲、受伤以及荣立重大功勋的官兵事迹等。该专栏在制作中注重用简练的事实讲述英雄的故事，有时也以官兵自述战斗经历的视频形式传播。

始终坚持以正面宣传为主。俄通过发布视频等形式，大量展现俄开辟人道主义走廊、投放人道主义物资场景，以正面、翔实的报道有力反驳涉俄负面信息。俄善于结合正面战场态势，不定期发布重大行动视频，大力宣传武器装备优越性能，报道标志性阶段性战果，展示俄军强大战斗力和高精尖武器技术优势，增强国内凝聚力，动摇敌方抵抗意志，巩固俄大国形象和国际地位。

精心策划开展舆论对抗。针对美西方对俄罗斯的舆论攻击，俄紧密结合作战进程，利用相关事件进行精心策划，与美西方进行了一场场激烈的舆论对抗。主要包括：揭露美西方在乌建立生物实验室、谴责炸毁“北溪”管道和克里米亚大桥等非人道主义行动，等等。俄还加大演习演训、阅兵、军民关系报道比例，努力展现国内稳定运行、井然有序的景象。上述举措对于争取国际社会同情和支持、稳定民心、提振士气具有重要作用。

战时国际传播的主要目的是抢占国际军事话语权。俄罗斯的实践启示我们，战时国际传播必须强化目标意识，注重人文关怀和正面报道，引导军民团结一心，同仇敌忾；瓦解敌方斗志，动摇军心；争取政治主动，瓦解敌对国军事同盟。

（作者单位：国防大学军事文化学院、中国传媒大学国际传媒教育学院、国防大学军事文化学院）

责任编辑：姜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