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马克思恩格斯著述中有大量军事内容，并以演讲、书信、文论和著作等形式传播、传承下来。探究马克思主义军事思想的传播轨迹，对充分认识马克思主义军事思想的地位作用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对推动马克思主义军事理论传播具有重要启示作用。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军事思想；传播轨迹；启示

作为无产阶级军事科学的理论基础，“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是马克思和恩格斯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创立的关于城市工人武装起义、无产阶级军队和人民战争及其战略战术原则的学说”[1]。马克思主义军事思想是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的最高形式。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的形成与发展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二人分工明确、共同努力的结果。从内容上来看，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作为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运用唯物主义历史观和辩证法作为思维武器，探究了战争最深层次的本质和战争的根源。此外，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还包含对战争与和平的辩证分析、对决定战争胜负的方法论分析，具体研究还细化到武器装备、军队组织、作战计划等军事活动中的众多环节。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是一个整体，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二人共同的精神丰碑。它既是抽象概括的，又是具体详细的，其范畴包括战争性质、战争起源、军事历史、武装力量（组织、装备和训练状况等）、战略战术。从大类上可以分为战争基础理论和战争应用理论。

马克思恩格斯著述中有大量军事内容，并以演讲、书信、文论和著作等形式传播、传承下来。1981-1982年，我国出版了五卷本《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文集》，共收录了马克思恩格斯的作品440余篇，包含纲领性文件、演说稿、书信、著作（节选）、报刊文论（含军事评论）等文本，数量庞大、内容丰富，是研究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的重要文献来源。探究马克思主义军事思想的传播轨迹，对充分认识马克思主义军事思想的地位作用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对推动马克思主义军事理论传播具有重要启示作用。

一、马克思主义军事思想在各个时期的传播活动[2]

任何一个思想体系的建立，都必然遵循从初创、发展到成熟的历史规律，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的发展也如此。与之相对应的是，马克思、恩格斯个人在不同的时期对军事思想进行了研究、总结、发表等传播活动。

（一）1845-1852年：形成于演讲稿和报刊文章

马克思和恩格斯以多篇影响巨大的演讲稿和报刊文章宣告并确立了自己的共产主义者身份。公开演讲作为贯穿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传播过程中极为重要的渠道，是最为直接有效的传播方式，在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早期传播阶段发挥了重要作用，特别是恩格斯在爱北斐特的多场演说和其后在1863年波兰起义纪念会上的演说都提出了许多精彩的论断，收到了良好的传播效果。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这一时期写作的诸多文章对于他们的军事思想的形成也起到了奠基作用，如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明“一切历史冲突都根源于生产力和交往形式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每一次都不免要爆发为革命”；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揭示了无产阶级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必须“用暴力推翻资产阶级而建立自己的统治”，等等。恩格斯多次参与甚至部分指导了欧洲1848-1849年的革命武装斗争，对前线军事斗争的经验教训进行了深入思考和总结。马克思恩格斯发表了《德国维护帝国宪法的运动》《德国的革命和反革命》《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等文章。上述文章，初步形成了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

（二）1853-1871年：丰富于大量书信和专题报道

这20年是世界上战争和军事冲突最为频繁的时期，也是马克思和恩格斯阐述军事思想最为丰富的时期，既有对军事问题历时性的深刻认识和细致研判，更有对战争事件共时性的密切关注和规律揭示。这一时期，由于马克思本人的研究重心主要在经济学上，对军事问题的研究比较少，尽管如此，他仍然通过与恩格斯通信、撰写文章等方式保持着对军事问题的高度关注。马克思与恩格斯、马克思与保尔·拉法格等人之间通过大量书信开展有关军事思想的讨论甚至争论。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和部分书信中，马克思将经济领域的相关理论引入军事思想研究，认为战争和军队发展的历史最能说明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原理。在1857年9月25日写给恩格斯的信件中，马克思再次肯定了这一原理，即“军队的历史比任何东西都更加清楚地表明，我们（马恩二人）对生产力和社会关系之间的联系的看法是正确的。”自19世纪50年代起，马克思开始担任《纽约每日论坛报》的撰稿人，恩格斯则担任《每日新闻》报的军事通信员，二人在这些报刊中发表了大量与军事有关的专题报道文章，如马克思的《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革命的西班牙》和恩格斯的《喀琅施塔得要塞》等文章都展现出二人在军事思想上的宽广视野。他们分别以《纽约每日论坛报》《新莱茵报》作为传播阵地，撰写了数以百计的军事论文和军事评论。这种建立在对世界各地信息充分掌握的基础上的研究，保证了他们对军事斗争规律总结的科学性，做好了将他们的军事思想和理论向世界传播的准备。

（三）1871-1895年：成熟于理论著作

19世纪70年代，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逐渐成熟，这一时期他们创作了几部有历史影响的著作，如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和恩格斯的《反杜林论》《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等。其中，《反杜林论》被众多学者认为是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趋于成熟的标志，“暴力论”的三章内容系统论述了经济与暴力的关系、私有制与暴力的关系，讨论了作战方式、组织装备等对经济的依赖，强调了战争中的物质基础的重要作用。这一著作在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中占有重要地位，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在军事理论方面的成功运用。

1883年3月14日马克思去世。在此后的十多年里，恩格斯继续独立完成大量军事研究，他研究了战争的起源和无产阶级的暴力革命，还辩证地思考了战争与和平之间的关系，完成了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体系的最后一环。可以说，恩格斯个人为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的创立作出了巨大贡献。正如苏共中央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作出的评价那样，恩格斯是“无产阶级第一个军事理论家和杰出的军事历史学家。”[3]

二、马克思主义军事思想的传播策略

19世纪，传播渠道和传播手段都十分有限，尽管如此，马克思和恩格斯仍尽其所能，采用各种方法，利用各种资源表达观点，将二人对军事活动的理解最大程度地传播出去。

一方面，从传播媒介和形式的角度来看，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的传播能够根据实际情况，综合运用多种传播渠道和手段，选择合适的传播形式，使传播效果最大化。这里所说的实际情况既包括马克思恩格斯二人想要阐述的理论学说、观点看法、军事策略等传播内容，也包括具体的场景、战争局势、舆论环境等传播条件。例如，“战争是阶级斗争的表现形式”、无产阶级“必须用暴力推翻资产阶级而建立自己的统治”、战争的胜利需要“物质基础”等。这类奠定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的历史唯物主义基调的论断，通常是在独立的著作中深入论述的，或者是在重要的纲领性文件中体现出来，既保证了理论的深度，又使其具备权威性，确保受众高度重视。与其相对的是，当战事频繁或战争处于关键时刻，马克思恩格斯则较倾向于采用篇幅短小精悍的文论。例如，法国大革命后马克思恩格斯在《纽约每日论坛报》和《每日新闻》报军事专栏上发表的大量评论文章，以及普法战争期间二人同友人们大量的信件往来。这种传播策略使马克思恩格斯的军事思想始终能与具体实际紧密结合，同时又能保证传播内容的时效性。

另一方面，从传播内容的角度来看，理论能否广泛传播，影响深远，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其本身是否具有科学性，以及能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最初诞生于二人领导工人运动的长期实践之中，发展并完善于对共产国际一系列军事斗争的指导中。自19世纪50年代起，恩格斯针对当时爆发的每一场重大战争几乎都做了及时的分析与总结，旨在为无产阶级提供战争策略上的指导。1871年3月，巴黎工人发动武装起义，第一国际法国支部参与并领导了巴黎公社运动，建立起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积极政权—巴黎公社。在起义前，恩格斯曾致信马克思，指出“假如人们在巴黎能做点什么，那就应当阻止工人在缔结和约之前采取行动。”可见，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能够在失败的实践当中得到反思与总结。诚如恩格斯所言，“（我们的）理论是发展着的理论，而不是必须背得烂熟并机械地加以重复的教条”，马克思恩格斯将军事战争作为动态发展的研究对象，结合不同历史时期的具体战争发生的变化，以发展的视角全面地分析战争及其发展规律。因而，无论在什么时代、在哪些地区，马克思恩格斯的军事思想始终具有生命力，始终能够指导人类的军事活动，始终具有传播价值。

除此之外，我们也不能忽视传播者之间的通力合作。正是马克思恩格斯二人在学术上的默契配合，合理分工，以及恩格斯本人对创立马克思主义军事理论的坚守才有了革命的、进步的无产阶级军事理论的坚实基础。从这个角度来看，理论思想的传播也会受到传播者的影响，如果传播者意志坚定，怀揣着改变人类历史、解放全人类的伟大抱负，同时还具有过硬的学术素养，掌握传播策略，那么理论思想的传播之路也会是光明的。

三、马克思主义军事思想传播的重要启示

历史经验证明了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本身的科学性与生命力的同时，也证明了任何思想和理论的传播都需要合适的传播策略。

今时今日，马克思恩格斯的军事思想已经在无产阶级革命的实践中成为了马克思主义军事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传播轨迹也跨越了近两个世纪，其传播策略也给我们许多经验启示。首先，作为传播者，要秉持“打铁还需自身硬”的原则，确保传播的内容是真实的、准确的、有价值的；其次，在传播渠道的选择上，我们不再面临着渠道的匮乏，在传播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如何选择恰当的渠道反而成了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对于全媒体、大数据、虚拟现实等新兴技术和手段的运用更应谨慎；再次，具有价值的传播内容需要优秀的、专业的、志趣相投的传播团队通力合作，应着重培养具有深度思考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的传播人才。

当今世界格局风云变幻，区域性武装冲突频发，都在威胁着世界整体的和平局势。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思主义军事思想中有关国防和军队建设、战争与和平的相关论述、实事求是的思想原则以及广泛的群众路线在今天仍闪耀着理论的光辉，具有高度指导意义。因而，我们更应加强马克思主义军事理论和军事思想的传播，提高民众的国防安全意识，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为维护世界和平做出积极贡献。

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是以革命的、进步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作为根本指导的开放的、包容的理论体系，对战争的根本问题进行了颠覆性解构与重塑，其具体的理论思想在传播实践中不断确立自身，在军事实践中坚持自我完善，与实践紧密相连，创立了无产阶级军事科学体系。马克思和恩格斯对于军事问题的研究并未局限于特定的时代和阶级，而是从全人类历史出发，对一切有价值的军事思想进行研究。同时，马克思和恩格斯还将军事战争作为动态发展的研究对象，结合不同历史时期的具体战争发生的变化，以发展的视角全面地分析战争及其发展规律。因而，无论在什么时代、在哪些地区，作为马克思主义军事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恩格斯的军事思想始终具有生命力，始终能够指导人类的军事活动，其思想的传播也带来了人类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实践成果。

【注 释】

[1]张树德.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思想史[M].军事科学出版社,2014:1。

[2]关于马克思恩格斯开展军事研究的历史分期参考了张树德先生的观点。

[3]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4卷）[M].人民出版社,1965:卷首3。

（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政府与公共事务学院）

责任编辑：姜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