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机器人在舆论斗争中的应用研究
摘 要:社交机器人是由人工智能控制的社交媒体账号,当前已经成为影响公共话语和舆论议程的重要因素。本文从社交机器人的分类及开展舆论斗争的特点入手,重点分析了社交机器人在政治斗争、反恐斗争、军事行动等领域发挥的作用,并结合舆论斗争实际提出思考与建议。
关键词:社交机器人;舆论斗争;智能传播
当前,随着大数据、云计算和深度学习技术的发展,信息传播进入到“人机共生”的智能时代。近年来,大量国内外研究表明,应用于舆论斗争中的社交机器人已经成为影响和干预网络信息传播的重要因素,并对国家安全、政权稳定和军事政治宣传产生了深远影响。
一、社交机器人分类和开展舆论斗争的特征
作为计算宣传的一种手段,2016年以来,社交机器人就已经被西方学术界,尤其是牛津大学互联网学院进行重点研究,其主要侧重于政治传播、政治机器人和虚假信息等议题。
(一)社交机器人的主要分类
在社交机器人的研究领域,相关学者根据社交机器人的功能机理和人机关系对其进行分类,从功能机理角度,社交机器人可分为远程网络入侵操控的恶意僵尸网络机器人、进行爬取分析互联网数据信息的调研机器人、利用算法自动创设数据的编辑机器人和伪装在线真人,对用户基础请求予以回应的聊天机器人;从人机关系角度,可以将其分为机器辅助人类和人类辅助机器两种类型。此外,相关学者还将专门应用于舆论斗争的人类辅助机器型社交机器人定义为“政治机器人”,根据其在舆论斗争中扮演的角色和作用,在战术层次,可以将其分类为宣传机器人、跟随者机器人和路障机器人三种。
(二)社交机器人开展舆论斗争的特征
美国Distil Networks公司发布的《2018恶意机器流量报告》显示,2017年,42.2%的互联网流量是由机器产生的,恶性机器产生的互联网流量占据21.8%。在2019年,社交媒体Facebook 仅第一个季度就移除21.9 亿个虚假账户,是2018年同期的3倍,社交机器人虚假账户的数量及其产生的虚假数据规模体量巨大。
除助推虚假热度外,社交机器人还实现对受众的隐形操纵。当前,部分国家和政治集团利用社交机器人通过定向传播大量误导性或政治性倾向性信息,在种族、国家安全等社会敏感议题上不断激荡并挑唆民意,引发情绪共鸣,从而操纵公众舆论,削弱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力,降低公众政治认同。牛津大学互联网研究院在其发布的《挑战真实和信任:全球有组织的社交媒体操纵盘点》中指出,越来越多的国家使用YouTube等社交媒体的机器人传播虚假信息,开展政治宣传,重塑用户的认知。
二、社交机器人开展舆论斗争的主要领域
从全球范围来看,社交机器人开展舆论斗争的主要领域集中在国家之间的政治干扰、反恐行动的话语博弈以及军事行动的舆论对抗。
(一)国家之间的政治干扰
在2020年美国大选期间,兰德公司连续发布4篇报告,报告显示,俄罗斯通过在社交媒体上创建虚假网络人物,建设部署具有海量社交机器人的“巨魔大军”,利用“巨魔农场”集团化运作收集信息,散布谣言,恶化美国存在的现有问题,进而影响美国总统选举。
同时,利用社交机器人策动“颜色革命”颠覆他国政权也是其实现政治干扰的重要手段。2020年牛津大学的罗伯特·戈瓦就在《波兰的数字化宣传:假新闻放大器和数字公共领域》一文中表示,在运用社交机器人、营销号和虚假信息等工具影响政治方面,波兰人早已经身经百战,一点不输给美俄的同行。可见社交机器人技术已经让中等体量国家甚至小国发动舆论战和策动“颜色革命”成为可能。
(二)反恐行动的话语博弈
在全球范围内制造恐慌、开展舆论战是恐怖组织使用社交机器人的主要策略。早在2015年,中东媒介研究院就指出:ISIS拥有至少5万智能Twitter账户。美国华盛顿近东政策研究所指出,一周之内,ISIS发布的媒介消息就可以迅速覆盖6种语言。除了宣传思想与极端行为外,ISIS还注重柔性传播,近三分之一的内容是赞美哈里发帝国、普及伊斯兰历史,转发的图片主题主要是ISIS新建立的医院和学校,以及带有乌托邦色彩的孩子笑容与市民生活。
(三)军事行动的舆论对抗
在阿拉伯之春后的叙利亚战争中,叙利亚安全部门使用大批社交机器人对反对派进行全力舆论干预,其中比较著名的是一个拥有12.5万粉丝,伪装成知名舆论领袖的“萨拉”机器人,它成功阻碍了新闻记者通过Twitter社交软件来获得叙利亚战争的动态信息。
未来战争中,社交机器人主导的舆论战也日趋占据混合战争的重要地位。美国兰德公司2019年的《现代政治战研究》提出,军事指挥官和美国国务院应该识别智能传播政治战威胁的关键信息需求,情报界应该增加搜集和分析能力,专门检测早期颠覆、胁迫和其他常规战争之外的新威胁。
三、社交机器人应用舆论斗争带来的启示
通过对国内外社交机器人应用舆论斗争的特点和应用场景进行研究,可为我应对社交机器人操控舆论的类似问题提供借鉴参考。
(一)建设社交机器人舆论干预防范体系
目前社交机器人的识别技术主要有监督式机器学习识别方法、基于图论的检测算法、基于众包的检测算法和基于特征的检测算法等。但是已有的社交机器人识别技术还不成熟,我们可以借鉴类似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研发的应用于社交软件Twitter上的BotOrNot开放检测系统,该系统利用Twitter的搜索接口,从收集待检测账号从网络、好友、用户、内容、时间和情感等6种因素入手,具有较强的检测能力。同时,还要构建社交机器人网络舆情预警机制,设置社交机器人舆论操控分级预警体系,探索拟制智能化传播环境下的预警阈值,进行涵盖舆情热度、强度、发展和倾向性等要素在内的预警指标设定,重点对私密化下沉平台、加密化限制系统的网络用户的情感极性、表达强度、观点倾向性开展挖掘分析。
(二)打造社交机器人舆论干预人才队伍
目前,我开展舆论工作的人才很多是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背景,但是使用社交机器人开展舆论斗争需要的是“计算机+社会科学”多学科融合创新人才。因此,我们可以通过完善计算传播专家库、云智库平台和依托高校设立社交机器人综合实验室等方式,精心选拔计算机科学、传播学、大数据、计量分析等方面的专业人才组建计算宣传团队,其中要有高学术水平计算宣传理论人才、精通机器行为学又具备网络舆论素养的技术研发人才,还要有熟练掌握社交机器人舆情危机处置、智能传播推送技术和互联网舆论引导技术的应用管理人才。
(三)探索社交机器人舆论斗争实战应用
从当今舆论斗争的发展看,信息技术、大数据技术、量子技术的重大突破,使舆论斗争的空间日益广域化和高维化。因此,必须要前瞻未来舆论斗争,探索社交机器人舆论斗争实战应用。
我们应从战略角度布局社交机器人实战力量,在面临西方国家借机抹黑攻击的情况下,要勇于用社交机器人进行舆论亮剑、针锋相对,通过相关社交机器人对敌社交网络进行信息轰炸,塑造“遮掩效应”;通过启用并放大我“拟人化”舆论领袖社交机器人账户言论影响力,同时利用宣传机器人、跟随者机器人和路障机器人开展程序集合、分兵作战,对敌开展热点议程设置,从而示强造势、全力进行舆论压制。在破解敌社交机器人验证账户信息权限的基础上,社交机器人将完成预测人工用户属性、分析社会行为网络、摧毁敌意见领袖等舆论斗争和情报搜集任务,加快对敌冗余内容传播、对其有效信息进行淹没,全面干扰敌方信息秩序,激化其内部矛盾,造成强大规模效应,从而占据舆论斗争先机,扭转传播风向,为后续行动赢得宝贵时间。
(作者单位:国防大学军事文化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