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回首军营的历练,精神上有一种“赚到了”的欣喜。褪色的军装、泛白的肩章、磨旧的领徽,翻看着珍藏的一件件军旅旧物,就是重温一段段灿烂鲜活的人生。
那年初冬,我胸戴大红花,怀揣青春的梦想,牢记父母的嘱托,告别家乡,走进了绿色军营。那天,记得接我们的“闷罐”大巴车走了近8个小时,又换乘绿色大卡车行程3个小时,直至晚上八点多才到达新兵训练营。
福建厦门坂头的小山沟冬天湿冷刺骨,深山笼罩着一层薄雾,曲折的山路隐秘其中。还没来得及适应山里的环境,新入营的我们就投入了紧张的体能训练,让我们这群初来乍到的丫头感到非常不适应。
每天起床号一响,便开始出操、跑操、队列训练,齐步、正步、站姿、匍匐、射击、手榴弹投掷,一练就是几小时,常常累得吃饭时手拿筷子夹不住菜。
从舒适的生活中脱身,不再有柔软的沙发,告别24小时热水的家。连长、指导员、排长、班长对我们的“严格”已超出这两个字的意义。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这种严格,更多的是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诠释。
记得在一次实弹射击考核时,我十发子弹只打出七个十环,看着连长复杂的眼神,我当时羞愧难当。连长突然眼放“凶光”,向我咆哮:“在战场上,生的机会只有一次,把你的娇气收回去!你要记住,现在没有脱一层皮的准备,战场上小命就丢了!”连长的咆哮,瞬间让我明白了磨砺过硬军事本领的真正意义。
三个月后,我被分到专业分队,成为一名电话员。初次值机的我很紧张,手指不听使唤,说话磕磕巴巴,加上对数字不敏感,望着密密麻麻的号码,一下子就蒙了。我找到班长,表示想换岗,班长直接告诉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再来找我。没有哪一份工作轻轻松松就能干好,将来无论你在什么岗位,都应该勇敢面对。”
晚上,躺在床上的我想着班长白天说的话,还不能完全领会其中深意。直到有一次,我在打扫卫生时,不经意间在班长的内务柜里发现一枚阅兵专用标志徽,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班长竟是阅兵方阵中的一员。
光鲜的背后,蕴藏着不为人知的付出和努力。后来我才了解到,班长在阅兵训练基地吃了不少苦。七个月的集训时间,她坚持最高标准、最好状态,在训练场上反复强化练习动作,不论有多累,都没想过放弃,硬是靠着过硬的素质、顽强的毅力走上检阅场。“一切成长进步,都要靠努力坚持。”听了班长的故事,我打心底佩服她。
那一刻起,奋斗的种子在我心里种下了。积极克服消极情绪,认真学习专业知识,每天加班加点查阅资料、整理笔记,遇到不懂的就向班长请教……凭借不懈努力,最终我掌握了话务专业的所有技能,业务取得了很大进步。
为了练出好口功,对着镜子练习授课技巧,找同年兵试讲,请老班长提意见……最终,我一路过关斩将,被上级评为优秀话务员。
一名合格话务员的标准是“脑功活、耳功灵、手功巧、口功清”,简单的12个字,却非练到极致不可。同年兵娜娜为苦练专业,手腕上的沙袋每天一绑就是十多个小时,小臂酸痛到筷子都拿不稳,好几个指尖磨出了血泡,连键盘上的字母标识都被磨掉了好多个。入伍不到一年,她就在单位汉字录入课目比武中创造了新纪录。
一分钟,对很多人只是转瞬即逝的短暂时间,但在话务连的女兵心中,一分钟能做的事很多。一分钟,她们可以输入180个汉字、敲出400多个数字、答出70多个电话号码。
“把简单的招式练到极致就是绝招。”同年兵婧婧为练就高度灵敏的“耳功”,一次性找来许多录音数据,整整听了三个月,“耳朵都起了老茧”,终于攻克听方言辨信息、听声音识用户、听语气判事态等多个难题。
不甘的泪水是咸的,追梦路上的收获是甜的。一群可爱的女孩儿,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境遇,青春伴着最嘹亮的号响,看过最美的朝阳,也在暗夜里见过千米高空最亮眼的星星。
“把青春融进三尺机台,用芳华书写军旅荣光。”这是通信女兵不变的情愫,也是她们奔跑冲锋的力量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