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坚毅永保本色
“在大是大非面前,爷爷是毫不含糊的,眼睛看得清,脚跟立得稳,敢于为真理而斗争。在工作上,他是敢于负责的,为了党和国家利益,完全置个人利益、甚至安危于度外。”大担当必有大性情,耿巍深解爷爷“耿直坚毅”这个秉性是“与党性共生的,是从炮火中磨砺来的”。
1969年5月,耿飚飞赴地拉那,出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驻阿尔巴尼亚大使。在任期内,渐渐地他发现中国对阿尔巴尼亚的经济与军事援助“有求必允”换来的却是他们的肆意浪费,耿飚非常难过。
经过痛楚的反思,耿飚认识到,像这样“有求必允”的援助法,不但加重了我国的经济负担,而且对阿尔巴尼亚来说也无助于他们的发展。可是在当时国内极“左”思潮泛滥的情况下,谁敢说“欧洲社会主义明灯”的“坏话”?
身为一个外交官对国家的外交政策提出否定,是非常冒险的。经过反复激烈的思想斗争,耿飚给当时外交部主管欧洲事务的副部长乔冠华写了一封长信,如实地向国内反映真实情况,并耿直不讳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耿飚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信如果落入江青等人的手里,那他肯定会被扣上“反对国际主义”、“反对毛泽东思想”的大帽子而被再关牛棚,甚至进监狱。但耿飚此时考虑最多的是大使的责任、共产党员的担当。
意见很快传回国内,通过外交部副部长乔冠华转到周总理手里。总理非常重视,马上向毛主席做了报告,毛泽东看了耿飚的信后,大加赞赏:“耿飚敢说真话,反映真实情况,是个好大使。”有了主席的批示,江青等人没敢找耿飚的麻烦。
后来李先念曾对耿飚说:“耿飚,你胆子真不小!你是第一个提出这种意见的人。”耿飚所提意见,最终被中央采纳,中国援外工作的一些既定策略也随之有所改变。
耿飚的一生丰富多彩,由于工作需要,党和国家安排他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从事截然不同的工作,但是他在每一个岗位上都能干得很出色。耿飚常说,我虽然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了,但我要和千百万人民战士在一起,为人民军队的建设和国家的建设竭尽绵薄之力。“我永远是人民的战士。”
1991年7月9日到27日,退休后的耿飚和夫人赵兰香回到了阔别50年的甘肃庆阳,当地群众热情地欢迎耿飚一行。许多陇东老乡闻讯赶来,纷纷要求和耿飚见面,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来找耿飚告状的。离开庆阳那天,耿飚接见了县里的主要领导。他心情沉重地讲述了一件往事:“50年前,我们三八五旅在这里驻防,部队一个战士,犯了严重损害当地人民群众利益的错误。旅部决定按纪律将这个战士枪毙。正要枪决的时候,来了一大群老百姓,替那个违反纪律的战士求情,连受害者的父母都向部队请求让他戴罪立功。最后,我们流着泪接受了群众的要求。”耿飚停顿了一下,面色凝重,高声发问:“现在我要问问今天在座的你们这些人,不管哪一个,如果做错了事,老百姓还会不会替你们求情?!”这就是中共党史上著名的典故“耿飚之问”。
耿飚之问,问出了千古人心!所以至今为人所津津乐道。耿巍表示,“爷爷的一问,源自心底对养育了中国革命的人民群众的热爱,表达了赤子情怀。那片热土不仅仅是养育了爷爷和奶奶的爱情,更培育了他爱兵如子、爱民如亲的大爱真情。”
耿飚、赵兰香夫妇与长子耿志深
2015年,耿巍在庆阳南梁革命纪念馆有关爷爷的展板前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