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夺取国家认知空间较量“制脑权”的主要方式
记者:西方夺取国家认知空间较量“制脑权”的主要方式有哪些?
曾华锋:我认为主要有四种方式。一是感知操纵。感知操纵又称意识操纵。它旨在通过影响他人的心理与精神达到操控他人行为的目的,既可以针对个人、团体,也可以针对一个国家,甚至可以针对全世界。托夫勒在《战争与反战争》一书中,将感知操纵的工具归纳为六个方面:一是“对暴行的控诉”,包括谴责真实和虚假的暴行;二是“夸大一次战役或一场战争的利害关系”;三是“把敌人妖魔化或非人化”;四是“两极化”,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支持我们,你就是反对我们;五是“宣称遵从神的旨意”,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六是“超宣传——足以诋毁对方宣传的宣传”。
二是切断历史记忆。人的思想与社会意识形态总是同历史记忆紧密相连。无论是个体的精神世界,抑或国家和民族的文化传统,形象地讲,它们都是浓缩的过去,是值得珍视的财富。一旦通过某种手段巧妙地切断个体或群体的历史记忆,使其失去精神的家园,也就扫除了对其进行价值观和意识形态渗透的障碍,为各种错误杂乱的思想入侵敞开了大门。
三是改变思维范式。一个国家和民族都有其特定的思维范式,它是人们认识世界的前提。特别是社会精英阶层,他们的思维范式、思想认识对全社会的思想、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认同起着引领作用。但是人的理性思维是有弱点的,通过操纵可向其中灌输“病毒程序”,促使人们背离明显的事实而接受谬误、有时甚至是荒唐的结论。一旦这套做法抓住了社会精英群体,多数人也都会对操纵伎俩失去抵御能力。冷战末期,西方对苏联进行的思想攻击,就是通过影响苏联一些经济学家的理性思维,让其在苏联国内发表一系列迎合西方意图的公共言论,隐蔽性地“劝说”苏联人民放弃自己国家的社会制度与民族文化,以“彻底的”、“无条件的”、“果敢的”态度迎接西方文明的所谓“新时代”。
四是解构象征。象征诞生于民族文化的历史演进之中,不同民族在各自的文化发展历程中,形成了属于自己的特定的象征,如服饰、纪念日、纪念碑、仪式、人物等。借助于移情作用,一个民族拥有了一些伟大的象征,就拥有了一个凝聚社会的情感纽带,它能唤起人们的归宿感,从而使人们为了一个共同的梦想而团结在一起,创造和延续新的文明。如果有人刻意重新涂抹、攻击一个国家和民族历史上的象征,通过颠倒黑白、公开嘲讽和戏说历史上的辉煌成就、伟大人物及崇高文化,其后果将是十分严重的,它将导致人们逐渐丧失国家、民族和自我的认同感。
为维护国家认知空间安全提供有力支撑
记者:面对国家认知空间安全领域的激烈争夺,我们应该如何维护国家认知空间安全呢?
曾华锋:我们必须充分了解和把握国家认知空间安全的特点和规律,牢牢占领思想阵地,打好舆论与意识形态领域主动仗。
一是要坚定理想信念,筑牢精神支柱。历史和现实反复证明,一个政权的瓦解往往是从思想领域开始的,思想防线被攻破了,其他防线也就很难守住。能否坚守思想阵地,做好意识形态工作,事关民族凝聚力、向心力。对此,我们要始终高举理想信念的旗帜,毫不动摇地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二是要警惕历史虚无主义的滥觞。历史虚无主义,是随着否定“文化大革命”与改革开放发端的,进而逐步走向否定历史唯物主义的历史观,否定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对于其危害,我们要高度警惕,旗帜鲜明地反对历史虚无主义,反对一切美化侵略和压迫以及丑化革命和抗争的伪历史叙述,真诚地面对历史,珍视中华民族在漫长的中国革命历程中确立起来的主体性,提高中华民族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以此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奠定扎实的文化根基。
三是在中西文化碰撞中寻求民族文化认同。美国在推行军事、经济霸权主义的同时,积极推行文化霸权主义,在“经济一体化”的旗号下,强势冲击各国异质文化,试图用美国文化影响他国文化。在此背景下,我们在与世界其他国家和民族的文化交流过程中,既要不断兼收并蓄,融汇世界各民族文化的精华,更要提升我们的民族文化自觉和自信,在不断传承的过程中提高民族文化的创造力和生命力。
四是积极参与网络空间安全的全球治理。在互联网时代,美国凭借其高技术垄断优势,不仅掌握着网络世界的管理权,也是世界上第一个提出网络战概念并将其运用于实战的国家。从目前来看,美国对互联网的控制权短时间内不会改变,我们应高度关注网络空间安全,积极参与网络空间安全的全球治理,构建既顺应全球化趋势,又符合我国信息化要求的网络安全体系,为维护国家认知空间安全提供有力支撑。
我们要以更宽广的视野推动我军信息化建设。沉湎于对上次战争的特点、模式、经验的反思,是人类军事史上屡见不鲜的痼疾与通病。信息战从提出到现在,人们都在围绕其特点、规律、战法展开研究,却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所谓的信息战,是否就是今天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这般模样?其实,对于信息战的理解,我们应该有更宽广的视野,要将物理信息、生物信息及精神信息都纳入信息战的框架。从基础研究、应用研究、作战理论、技术开发、装备研制和组织领导等层面,构筑认知空间攻防对抗的体系。创新全球媒体时代的思想政治工作途径、方法与手段。培养和造就一支能把握认知科学、心理学前沿和军事需求的高素质人才队伍,夺取未来信息化战争的“制脑权”。
《解放军报》(2014年6月16日 0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