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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微:运营土豆的自由散漫 成做动画电影的优势

来源:人民网责任编辑:李琪冉2013-09-23 10:12

王微续写土豆的未竟心愿,打造...

    据商业周刊中文版报道,王微和优酷土豆集团CEO古永锵站在贴满墙面的漫画手稿前小声交谈,我招呼他们,两人扭过头来,对着镜头露出笑容。这是王微以追光动画CEO身份首次公开露面,他邀请了一些朋友、同行参加露天烧烤Party。离开土豆,王微往视频产业链上游进发,做动画电影。

    中国电影市场正在井喷,每年以30%增速上涨,2012年总票房为170亿元,跃居全球第二大票房市场。2011年《功夫熊猫2》中国票房6.17亿元,接近北美票房,这让梦工厂CEO卡森伯格决定在上海创办梦工厂分部。在美国,动画电影这一分支占电影总票房的12%-15%,在中国也就5%。这5%里,70%以上票房由进口动画电影贡献。尽管国产动画电影在整个电影市场只占微不足道的份额,但很多人看好它的前景:《喜羊羊和灰太狼》系列从2010年到2013年,连续四年票房破亿元。2013年4月正式启动追光动画,第一部电影预计2015年下半年上映。

    王微曾经骑自行车从拉萨到加德满都,膝盖扭了每天吃药抹药止痛,他这才知道身体承受极限在哪里。2010年10月到2011年8月土豆上市,王微和他的团队度过艰难的一年,外界各种传言土豆撑不下来了。王微就像遇到交通事故的人,断手断脚,却爆发出力量,肾上腺素高度分泌,对痛苦的感知麻木了。“如果我乱了阵脚,团队早就不行了。那一年团队还是很稳定,没有人走,一切井井有条往前推进。”王微说。那一年,他才知道自己的心理极限在哪里,就像骑车一样,不能不骑,不能停下。

    2012年1月,王微在上海外滩江边散步,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他突然觉得,“不管怎么着,做土豆还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当时嘈杂的世界安静下来,没有古永锵,也没有其他人。他站在路口思考,下定决心为自己在土豆的7年画上句号。2012年3月,优酷和土豆宣布合并。“和人有生老病死一样,没有长生不老的公司。关键是,每个人都走过一段旅程,这段旅程是不是足够精彩,是不是得到了应该得到的。那个时候,卖出土豆是最好的选择。”

    王微朋友、五季咨询合伙人洪波曾经问王微一个问题:“买一套新房子能给你带来多久的新鲜感?”王微回答:“两个星期。”“他需要不断寻求新刺激,让他继续待在土豆,他很憋屈。卖掉土豆对王微是件好事,从长达7年的创业中解脱出来。”洪波说,“优酷和土豆的合并,是资本的意志,优酷和土豆继续竞争下去,对谁都不是好事。对优酷土豆来说,古永锵是最适合的老板,他完全按照他预定好的商业逻辑精准运营。”

    王微过去的自由散漫、爱好文艺是他运营土豆的短板,但现在,这些爱好成了他做动画电影的优势。与之类似的还有张朝阳,他从前爱好浮华、扎堆娱乐圈是他事业上的劣势,但现在,他主抓搜狐视频欲做娱乐之王,过去的劣势反而成了优势。

    从土豆抽身之后,王微花费大半年时间,在日本、美国、澳洲、欧洲漫游,他想过买一块地做葡萄庄园园主,也想过买一艘游艇环游世界。喜新厌旧的他厌倦了这种生活:“为旅行而旅行很无趣,旅行本身没有意义。我不需要证明什么,别人怎么讲我不关我的事,我的满足、快乐和别人没有关系,我心里缺什么我自己知道。我希望我能够创造一些东西,比我的生命留存得更久一点。”他觉得“伟大的作品一定比创作者本身更美、更有力量”,例如《向日葵》之于凡·高。

    王微有文艺青年细腻感性的一面,他喜欢创作,在《收获》上发表过小说,写过舞剧、话剧剧本。他想写一个有关中国南方的小说,中国有分量的小说很多是北方的故事。他的爷爷年轻时从福建到新加坡,做过海盗、警察、海关官员,当时新加坡还属于英国。他想写他爷爷的故事,又觉得阅历不够,先放一放。

    王微一边漫游世界一边写剧本,第一个剧本是隐藏在三里屯做车夫的愤怒黑客,要毁灭世界,悲剧结尾。第二个剧本灵感来自他养的两只猫,从来没有离开过屋子,趴在窗口往外看世界,这让王微感觉到悲伤。他想象猫制造火箭把自己发射出去,寻找桃花源。第三个剧本是古代门神来到现代世界的故事,后来改了20遍,成了追光动画第一部电影剧本。

    “土豆上市以后,我有名有钱了,人生到了顶点,可以退休了。不是这样的,土豆只是一段旅程,总会有新的东西。”王微记忆力很好,他记得五六岁,看到很多大人天天不工作,他们能干啥呢?“我就想,哥们,你长大以后不要变成那样的人。”哥们是王微的口头禅,“从小到大,我不关心别人怎么看我,我只知道自己骗不了自己。小时候在外混,所有伙伴都抽烟,不抽烟简直不成体统,我就不抽烟。为什么做电影?人总要做点事情,不可能只要有钱有名就行了吧?那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失败,我就咔嚓嗝屁了吗?哥们还挺年轻的,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王微喜欢表达,他选择电影是因为这种表达的形式能让成千上万的人在同一时刻享受一部作品,享受“许多欢乐,一点心痛”。“没有什么东西能像电影一样,让几千万人在一起做梦。电影是唯一让我感觉到既大众又是精雕细琢出来的作品。和做平台不一样,每部电影都是新的创造。说实话,做土豆到后来有点无趣,左手买内容,右手卖广告。”王微说。他对“权力与金钱的操纵和去向没有兴趣,兴趣在于创造,做公司是创造,写文章也是创造”。

    选择动画电影,对“热爱创造新东西,但对设计鞋没兴趣”的王微来说,是自然的选择。动画电影是人文与科技的结合。很多人往往强调王微人文情怀的一面,却忘记王微本科是学计算机的,后来又在商学院深造过。王微iPad里的杂志,一半是《纽约客》,一半是自然科学。他喜欢在电脑前创造,“对全世界乱跑找外景的活儿没有兴趣”。

    《玩具总动员3》的结尾,长大了的少年安迪将心爱的玩具胡迪送给小姑娘邦妮。王微喜欢这个结尾:“离别是伤感的,又很美好。人总要学会离开,一段旅程结束了,不可能再重走一遍。”他把自己比作玩具,土豆是安迪,追光动画是邦妮。他陪伴安迪长大,现在要陪伴邦妮成长。“土豆是我花费7年时间,无时无刻不想做成的东西,我对他有很深的感情。男孩长大了,要有新的生活,到了我必须离开的时候。和小女孩在一起,重新开始新的旅程。”

    王微的口味和大众差不多,喜欢《飞屋环游记》、《超人总动员》、《驯龙记》,“干净的故事,又引人思考”。他也喜欢《千与千寻》,“灵魂列车在水上开过去那一段,非常非常动人”。1995年,他在美国看《玩具总动员》:“哇,动画电影还能这么做。”

    再次创业的好处是,8年前王微想跟别人聊,别人未必乐意。现在他能够找到很多人和他聊。他去美国拜访了梦工厂、皮克斯,和好莱坞做得不错的华人、投资圈的人聊上一圈。他一开始摸不着北,不知道到哪儿招人,聊上几个月找到脉络了。皮克斯的大厅干干净净,只张贴正在上映的或者即将上映的电影海报,这触动了他,“过去就是过去,集中精力在现在”。工业光魔像博物馆,陈列着历史的光荣。比起梦工厂,他更喜欢皮克斯。因为皮克斯人谈起动画眼睛在闪光,这是追光动画最需要的—激情。在皮克斯,三分之一的人做艺术,三分之一的人做项目管理,三分之一的人做技术。在银幕上呈现出来的是艺术,王微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艺术背后有这么多人支持。

    在做土豆的时候,王微曾和乔布斯见过面,大半个小时在吵架,乔布斯指责他偷东西。他郁闷地想,哥们从中国过来,就一个小公司,你犯得着在这儿跟我吵半小时么?他的荷兰哥们Mark是乔布斯粉丝,散会后到苹果公司大堂去买纪念品,王微觉得他太没出息了,自己在一旁生闷气。晚上在酒店,王微查看乔布斯的资料,视频《硅谷海盗》里乔布斯很有气势地说:“好的艺术家抄,伟大的艺术家偷。”他差点儿从床上翻下来,早知道有这句话,就扔还给乔布斯。

    奇妙的是,乔布斯的皮克斯成为他现在学习的样板。乔布斯给王微的印象是,不顾一切不讲理地追求他想要的东西,产品最终会是妥协的产物,只有一开始追求极致最终妥协出来的才能是自己想要的。我问王微,他能给追光带来什么。“追求极致,以及团队协作,始终保持一致。”

    在好莱坞,王微给追光动画找了两名顾问,一名全职工作人员——追光动画视效总监韩雷。韩雷在梦工厂工作7年,他原以为国内动画制作跟好莱坞的差距是技术的差距,没有足够的生产经验、没有成熟的生产流程。但现在他发现在艺术的表现上也有差距,“为什么好莱坞用中国水墨画做《功夫熊猫》,也比我们做得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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