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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鸿起烈士的故事:鸿飞霞起,铁笔钢枪

来源:中国军网作者:吴纪学 姜新生责任编辑:马嘉隆
2019-08-05 17:52

延安上抗大

来到延安后,姜鸿起激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那高高的宝塔山,就在眼前屹立,那滚滚的延河水,就在眼前流淌,和他原来听说的想象的完全一样。能到这里来上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打日本的本领,他既满足又自豪。

进入抗大,就进入了紧张的军事生活状态。因为招收的学员太多,住的地方不够,学员们边挖窑洞边学习,有的学员队搬到了延安以外的瓦窑堡、绥德等地。对从小就劳动的姜鸿起来说,挖窑洞这样的体力活再苦再累他都不怕,但对管理和学习,却不太适应。因为抗大主要培养连、排干部,毕业后要到前线的部队去,所以对学员的作风和纪律要求十分严格。学校遵照毛泽东对抗大的校训:“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对学员进行军事化、战斗化管理和训练,从起床、出操到上课、吃饭、就寝,都以普通军人的标准要求。比如吃饭的时间就有具体限定,先是每顿饭8分钟,后是5分钟,不管是否吃饱,必须放下碗筷。姜鸿起从小吃过苦讨过饭,所以很快就适应了。再比如统一整理内务,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棱角分明。夜里常常紧急集合,哨声一响,学员必须在三五分钟之内打好背包,带上个人所有的东西到达指定地点。对此,姜鸿起不但很快就达到要求,而且始终精神饱满,情绪高涨。

根据抗日战争的需要,抗大从政治思想和军事指挥两个方面提高学员的素质,在课程设置上,有政治经济学、哲学、中国革命问题、军事等。在教学方法上,注重理论联系实际,要求学员不但深刻理解,弄懂弄通,还要灵活运用,学会以此解决实际问题。教员在上政治经济学课时,着重讲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关系,上哲学课着重讲唯物主义世界观,上中国革命问题课时着重讲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每节课后都组织讨论,教员常常到学员中间去,和大家一起讨论。姜鸿起积极参加讨论,大胆踊跃发言,并且能够联系自身的经历,讲广大劳苦农民受到的剥削和压迫,以及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的重要性和可行性。通过这样的学习,他提高了思想认识和理论水平。

延安的冬天非常寒冷,北风凛冽,黄沙飞扬。抗大的设施又十分简陋,当时连教室都没有,更无取暖设备,学员们上大课或开会时都在露天,膝盖当桌子,砖头石块为凳子,或者将背包多用,夜里铺开睡觉。白天当桌子或凳子。学员们总是冻得手脚麻木,有的甚至红肿溃烂。不过,学员们都是满腔热血的青年人,都是抱着吃苦学本领、毕业保家卫国的决心,政治的热情战胜了大自然的严寒。

抗大的军事课较多,课堂上先讲单兵训练和连排战术,后进行实际演练。姜鸿起不怕苦累,摸爬滚打,一丝不苟,从立正、稍息、匍匐跃进、投弹射击、运用指北针和地形地物等单兵动作开始,进一步掌握班、排、连的进攻、防御等战术及要领。战略、游击战术、战时政治工作等课,教员讲解,学员讨论。教员讲毛泽东的《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时,就联系红军在江西苏区反“围剿”和长征途中的作战经验,联系抗日战争的实际,讲述怎样具体运用。再比如毛泽东的《论持久战》,姜鸿起开始感到比较生疏,但一结合实际就能够理解。从毛泽东关于中日力量的对比分析,关于持久战三个阶段的进程以及如何作战等,从而树立了长期作战和最后打败日本侵略者的必胜信心。

时间过得很快,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姜鸿起参加了毕业典礼,领导同志勉励学员们到敌占区去,继续向群众学习,向实践学习,向友军学习,甚至向敌人学习,团结、组织、教育群众,建立、巩固敌后抗日根据地,进行广泛的游击战争,为抗战的最后胜利贡献力量。

当姜鸿起拿到毕业证书时,心里盼着早点到前线去。可到哪个前线去呢?分配的消息终于来了:到新四军去。

铁笔和钢枪(上)

姜鸿起所到的新四军,是新四军游击支队,在他的家乡豫东、皖北一带,支队司令员兼政委彭雪枫是他尊敬的人。战争年代,军队行踪不定又对外保密,他经过艰苦寻找,才在河南永城以南的书案店找到新四军游击支队。

书案店是河南省和安徽省交界处的一个偏僻小镇,仅有的一条大街横贯东西,两旁的房屋破旧,显得很萧条。姜鸿起找到支队机关,接待的同志看了他的介绍信,询问一些情况,就把他分到《拂晓报》社。

姜鸿起本来想到连队去的,还没等他们开口,接待的同志说:“《拂晓报》刚成立不久,很需要人,你又是延安抗大来的,他们肯定欢迎。彭司令员非常重视《拂晓报》。”一听这些,他不再说什么,便由一位战士送他到《拂晓报》社。

《拂晓报》在十字路南边一家歇业的店铺里。社长王少庸一看到姜鸿起就握住他的手说:“你不是扶沟县的姜鸿起吗,从抗大毕业了?欢迎!欢迎!欢迎从抗大来的新生力量!”姜鸿起说:“我已改名叫姜心启了,是彭司令员给改的。”王少庸说:“为了工作方便,家人的安全,有时就得换个名字。这个名字好,用心去启示人们抗日救国嘛!”接着,王少庸介绍说,《拂晓报》是1938年9月25日在河南省确山县竹沟镇创刊的。当时,中央军委任命彭雪枫同志为新四军游击支队司令员兼政委,率部向豫东和皖北挺进。出发前夕,彭司令员决定创办一张报纸,名字是他起的,代表光明即将到来的意思。报头也是他亲笔写的,还亲自写了创刊词。报社现在有九个人,除女同志外,都住在这里。看那个横着的大柜台,里面是麦秸铺的通铺,是我们的宿舍;柜台外边的两间放着三张方桌,是我们的办公室;柜台上的印板、纸张、油墨,是我们的印厂。这还算好的,打起仗来,可能连这样的条件也没有呀。姜鸿起表示要尽早熟悉做好工作。王少庸说,“鸿起,不,是心启,你曾在《大众报·豫东版》干过,正好用上。”姜心启说:“我还得好好学习。”从此,人们只知道姜心启。

人员增加之后,王少庸对《拂晓报》的版面做了调整,对人员进行了重新分工,姜心启分管一版,这个版主要刊登社论和要闻。姜心启便在微弱的油灯光下,伏案默默编稿、校对、咯吱咯吱刻写。刻写是细活,先是蜡纸上分栏分行,画好标题的位置,计算好字数,一个一个刻进方格里。刻字时,用力要均匀,轻了刻不透,重了会刻破。如果错了要改,就得挖补。这些完成后,才能上版、调墨、印刷。每一个环节都是一项精细的技术,只要其中一个环节不好,就不可能印好,或者字迹不清或者撕裂。姜心启虽然字写得好,也曾刻过腊板,但也不敢马虎,他和陈阵、庄方、单裴、杜百根四人,经过反复实践,终于摸索出一套刻印的经验,印出的报纸清楚又美观。

战争情况千变万化,随时需要转移,最频繁时一夜数次转移,编、刻、印只能在行军的间隙完成。常常是夜里行军,白天工作。情况紧急时,他们随身带着钢板、铁笔、蜡纸和稿件,每到一地,或短暂停留时,就在村头场边的稻秸庵子、草棚里,点上一盏油灯开始工作。有一次报纸正在印刷,发生了敌情,彭雪枫司令员派部队阻击敌人,直到把报纸印完才安全转移。成为新闻史上的一个佳话。

1939年冬天,部队来到皖北涡阳新兴集。天气虽然寒冷,但这里却热气腾腾。12月5日,是《拂晓报》出版一百期的日子。毛泽东在写给彭雪枫中的信中,说:“《拂晓报》看了几期,报纸办得好,祝同志们继续努力,作出更好的成绩。”并且专为《拂晓报》题词:“坚持游击战争”,其他领导人刘少奇、张闻天、王稼祥以及滕代远、谭政、徐海东、陈绍禹也题了词。彭雪枫指示出版《拂晓报》百期纪念特大号,要套色。姜心启和所有同志立即投入了这一活动。

报社住在新兴集临街一家停了业的粮行里,共三间房子,里面放着几张方桌,两块砖垫的门板,作为写字台。姜心启和刘秉衡、钱申夫等人,日夜设计版面,精心刻写。他们把毛泽东和其他中央领导人的题词,吴芝圃、张震、肖望东等人的文章,小心翼翼地临摹刻到蜡纸上,每人配有一张速写像,刊登了“百期征文”,各地贺信,还有编辑部的九个工作人员王少庸、陈阵、庄方、单裴、李朴人、钱申夫、刘秉衡、姜心启、杜百根写的小传和百期感言及他们的速写像,也登在《拂晓报》上。为纪念出版百期,还办了一个展览会,展出毛泽东等领导人的手迹、贺信,出版刊物、杂志。那几天,新兴集街上喜气洋洋,真像过节一样,姜心启一直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不觉得忙,也不觉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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