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里的感动
■向贤彪
“一个外国人，毫无利己的动机，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主义的精神，这是共产主义的精神，每一个中国共产党员都要学习这种精神。”
沐浴着和煦春风，在石家庄“白求恩纪念馆广场”上，面对白求恩高大的汉白玉雕像，我和众多参观者齐声朗诵毛泽东同志的《纪念白求恩》。尔后，我随着人流缓缓进入纪念馆，只见一座汉白玉棱碑，上面刻有《纪念白求恩》全文。碑后展厅陈列着介绍白求恩生平事迹的珍贵文物和照片。
白求恩，1890年出生于加拿大，长大后求学于多伦多大学医学院；1936年西班牙战争爆发，他率领医疗队奔赴马德里前线，抢救反法西斯战士；1938年1月，白求恩受加拿大共产党和美国共产党的派遣，率领医疗队奔赴中国，支援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从此，他的命运与中国人民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他的名字也深深镌刻在中国人的心里。
在《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展厅里，毛泽东会见白求恩的巨幅油画格外引人注目。它记录了一个历史时刻——1938年3月，白求恩到达延安的第二天晚上，毛泽东就在窑洞里会见了他。毛泽东谈到中国的抗战形势后，话题转到晋察冀前线医疗队救护问题，向白求恩征求意见。白求恩说：“我觉得最能发挥作用的方式是组织战地医疗队，到前线去抢救伤员。”毛泽东表示支持他建立战地医疗队的建议。
在那座普通的窑洞里，在那个春寒料峭的夜晚，一个是中国共产党的领袖，一个是加拿大的共产党员，达成了心灵的默契和情感的交融。在白求恩逝世之后，毛泽东对这位国际友人给予了深切的怀念和崇高的赞誉。
在拜谒白求恩纪念馆之前，我曾到过白求恩在中国工作、战斗时间最长的河北唐县。这里地处太行山腹地，当年是晋察冀边区政治、文化的中心。白求恩在中国生活了20个月的时间，在唐县就度过了11个月。唐县人民为了纪念国际友人支援中国抗战的功绩，在这里建有白求恩、柯棣华纪念馆。
在唐县，我沿着唐河溯流而上，追寻白求恩生活、战斗的足迹，听到许多感人至深的故事。
1938年6月，白求恩从延安转赴晋察冀根据地，见到聂荣臻司令员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我，司令员同志，我的战斗岗位在哪里？”第二天，他就奔赴五台县松岩口村后方医院，投入了工作。同志们劝他休息一会儿，他说：“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休息的。你们不要把我当成古董，要把我当成一挺机关枪使用！”一个星期内，白求恩为521名伤员做了诊治；一个月内，他为157名伤员做了手术。要知道，这些工作都是在异常艰苦的条件下完成的。
在石家庄白求恩纪念馆里，这样感人的故事也有很多。我在那幅白求恩身背药箱在风雪中策马疾驰的油画前久久伫立，思绪飘到几十年前。
1938年10月，八路军第359旅719团1营教导员彭清云在战斗中右臂负了重伤。旅长王震请白求恩去做急救手术。医疗队驻地离伤员所在地有60公里，一路上白求恩顶风冒雪，不停地催促道：“快！快！伤员在等着我们。”白求恩赶到后发现，由于伤员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大家纷纷围上来要求抽血，白求恩挡住大家说：“时间紧迫，不能查验血型耽搁时间了。快，抽我的血，我是O型血。”但是，就在此前不久，白求恩已为伤员输过血，大家不忍再抽他的，白求恩却态度坚决。就这样，带着白求恩体温的鲜血，缓缓地流进了彭清云的体内。随后，白求恩成功地实施了手术，挽救了彭清云的生命。
“为人民鞠躬尽瘁”，在白求恩纪念馆专题展馆的最后一部分，记载了白求恩牺牲前的场景。1939年冬，白求恩又一次深入前线抢救伤员。枪炮在周围呼啸，伤员一批一批地抬下来，他一丝不苟地做着手术。当时医院里缺少起码的手术手套，他就裸手给伤员取弹片和碎骨头。不幸的是，白求恩做手术时被感染，但他仍坚持工作，终因伤势恶化，以身殉职……
白求恩去世的前一天，用颤抖的手给聂荣臻司令员写了一封信。透过展柜的玻璃，我们看到了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文字：“今天我感觉非常不好，也许我会和你们永别了……最近两年是我平生最愉快、最有意义的时日……让我把千倍的谢忱送给你，和其余千百万亲爱的同志！”
白求恩去世的消息传到延安，军民无比悲痛。12月1日，延安各界举行追悼白求恩大会，毛泽东亲自题写挽辞。12月21日，毛泽东为即将出版的《诺尔曼·白求恩纪念册》提笔写下了《学习白求恩》一文。这篇文章后来在收录进《毛泽东选集》时，更名为《纪念白求恩》。
“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这是毛泽东对白求恩的高度概括和赞誉，也是对中国共产党人价值追求和人格境界的深刻描画，激励一代代共产党人以此为镜，不断追求高尚人格。
“不远万里，你带来和平的希望；出生入死，你拯救战争的创伤；生生不息，你走在英雄的路上；永永远远，你在我们心上……”
那天，离开石家庄白求恩纪念馆时，我听到电视剧《诺尔曼·白求恩》的主题歌响起。那深情的歌声，回荡在纪念馆上空，回荡在天地间，也久久地回荡在我们的心中。
